“但你自尊心一向很强,干脆就罚你跪在门派门口,跪上个三天三夜。”
“期间,无论是同门耻笑,还是同门欺辱,皆不能还嘴还手,否则,就再跪三天,跪到你肯乖为止。”
玉微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也只能咬着牙应下:“徒儿认罚。”
果然,是亲师尊。
知道自己不怕挨打也不怕被关。
就怕被人欺辱,被人围观受罚。
但玉微没有反抗的权利。
却听天啓上尊又语重心长的叹道:“玉微,你也别怪为师,为师也是为你好……”
“如果不罚的重些,让你记住这教训,恐怕…你还会一错再错,错上加错,直到无法挽回。”
“你是我们仙界的希望,不能出任何差池,否则就对不起你天生的元婴圣体,那可是神躯。”
这些话,玉微都听无数遍了,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内心十分不屑。
却还是乖巧道:“是,师尊,徒儿明白。”
“明白就好。”
话音未落,天啓上尊已经转身离开。
那些执事长老,也离开了,只剩下一人,负责看着玉微受罚。
玉微就这样一直跪到第二天清晨。
双腿皆已麻木。
双眼也困得睁不开。
突然,一盆冷水从头顶灌下来,一下就把他浇清醒了。
十二月的天,虽未冰天雪地,被突然泼一盆冷水,哪怕身体再好,也受不住。
玉微冻的瑟瑟发抖。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湿透的衣衫。
他擡起头,看到几个平日里就对他心怀嫉妒的同门弟子正围着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笑容。
为首的名叫赵乾,是执事长老的侄子,仗着这层关系在门派中一向嚣张。
“哟,我们天资卓绝的大师兄也有今天?”赵乾用脚尖踢了踢玉微的小腿,力道不轻,“不是天生的元婴圣体吗?不是紫薇星临凡的救世主吗?怎麽像条狗一样跪在这里?”
旁边几人哄笑起来,有人甚至学着狗叫,极尽侮辱之能事。
玉微被平白无故羞辱,心里自然很气。
但他牢记师尊的命令,不能还手,也不能还口。
最後也只能垂下眼睫,将所有屈辱和愤怒死死压在心底。
任由冰冷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赵乾见他毫无反应,觉得无趣,又生出更恶毒的念头。
他示意旁边一人端来墨汁,“既然大师兄这麽喜欢跪着,不如我们给他添点彩头?”
他狞笑着,夺过砚台,就要朝玉微头上扣去。
玉微还是不反抗,只是闭了眼,准备承受这更进一步的羞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哎呀呀,这天啓派门口好生热闹,这是在排练什麽新戏法吗?”
衆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普通道袍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
他肩上趴着一只慵懒的黑猫,正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
来人正是变换了容貌,又隐匿了魔气的烬厌。
赵乾被打断,十分不悦,皱眉喝道:“你是何人?天啓派山门重地,岂容你随意窥探!”
烬厌不慌不忙地走上前,笑眯眯地行了个道礼,姿态从容:“在下乃一介散修,名唤‘景言’。”
“游历至此,听闻天啓派乃仙界翘楚,心向往之,特来瞻仰。”
玉微一听这声音,就猜出了是烬厌。
而且这名字……景言,不就是烬厌的谐音吗?
烬厌继续道:“不料刚到此地,便见几位……呃,正在‘教导’同门?”
他的目光扫过玉微狼狈的样子,最後落在赵乾手中的砚台上。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阴阳怪气:“只是不知,这泼墨……是何等高深的修行法门?竟需在门派大门口施展?”
“在下孤陋寡闻,还请几位道友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