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像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昏黄路灯在柏油路上拖出长长的、寂寥的光带。
晚风带着夏末的燥热,卷着远处商圈残留的喧嚣,却吹不散空气里弥漫的疲惫。
苏晚踩着高跟鞋,脚步摇摇晃晃得像踩在棉花上。
酒劲往上涌,让她眼前的街景都变得模糊扭曲,嘴里的抱怨却没停过,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酒气:“加班加班,天天就知道加班!给这点破钱……嗝呃!让我做牛做马,当驴使唤!去死吧!臭资本家!”
最后那句几乎是破音喊出来的,胸腔里积压了半个月的委屈、愤怒和疲惫,借着酒精的掩护,肆无忌惮地倾泻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她笨拙地从帆布包里摸出一罐冰啤酒,拉开拉环时泡沫溅到了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
随即猛灌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灼烧感却从胃里翻上来:“我都没时间写小说了……我的女主角还等着逆袭呢,哼,这群资本家耽误我成神!”
她就这样一路摇摇晃晃,踢踢踏踏地走着,路过便利店亮着的灯牌,路过紧闭大门的沿街商铺,最后停在了街角一个清冷的小公园门口。
公园的铁门虚掩着,里面的长椅隐在树影里,像个沉默的倾听者。
苏晚踉跄着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帆布包被她随手扔在脚边。
她仰头望着不远处的高楼大厦,那些写字楼的窗户里还亮着零星的灯火,像一个个未眠的眼睛,映得夜空都泛着淡淡的橙黄。
“大城市……”她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苦涩,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啤酒罐的拉环,“只有有钱的人,才能享受生活,才能对着灯红酒绿笑……我呢?我除了加班就是挤地铁,活着……真的好累啊……”
酒精彻底冲垮了她的防线,那些平日里不敢说、不愿想的脆弱,此刻全都涌了上来。
苏晚猛地站起身,将罐子里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高高举起空罐子,对着夜空撕心裂肺地喊:“我活着好辛苦啊!”
喊完,她手臂一扬,空啤酒罐划出一道弧线,“哐当”一声落在不远处的草坪上。
泄过后,胸口的憋闷感消散了些,她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公园入口处的垃圾桶。
绿色的桶身,上面用红漆醒醒目地标着“禁止乱扔垃圾”五个字。
苏晚打了个酒嗝,脸颊烧得烫。
虽然醉了,但骨子里的教养还在,她盯着那只躺在草坪上的啤酒罐,犹豫了两秒,还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弯腰将罐子捡起来,踉踉跄跄地塞进垃圾桶。
就在她直起身,准备拎包离开时,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公园对面的树荫下。
那里站着一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黑色的兜帽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戴着厚厚的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还穿着长袖长裤,在这三十多度的夏夜里,显得格格不入。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些窘迫。
刚才自己大喊大叫、乱扔垃圾的样子,肯定被这人全看见了。
酒劲上涌,她反倒生出几分蛮横,梗着脖子朝那人喊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回头是岸、知错就改的美少女吗?”
对面的人影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只是微微转动脑袋,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公园四周,随即又将目光落回她身上。
那目光沉沉的,隔着夜色和兜帽,让苏晚莫名觉得有些毛。
“喂,你这人好奇怪啊!”苏晚忍不住吐槽,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大夏天包得这么严实,不热吗?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更多的是尴尬——刚才那副失态的模样被陌生人撞见,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赶紧弯腰去捡脚边的帆布包,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她浑身不自在的地方。
可就在这时,那个人影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脚步,朝着苏晚的方向走来。
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随着距离拉近,苏晚隐约看到他兜帽下的眼睛里,泛起一抹诡异的、暗紫色的光泽,像是淬了毒的宝石。
同时,一阵低沉的、类似蛇吐信子的“嘶嘶”声,从他的口罩里传了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苏晚的心脏猛地缩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凉的树干,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我要报警了!”
她一边说,一边慌乱地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可指尖颤抖得厉害,半天都没摸到。
而那个人影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脚步反而加快了几分,暗紫色的瞳孔里翻涌着贪婪的光芒,“嘶嘶”声也越来越响。
华夏境内,某偏远山区。
刚刚解决完一头变异的野猪异生兽,林沐泽拄着能源爆破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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