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学考结束,池翼才从俞诃口中听说,蒙啓凡转学了。
池翼在次年一月成功搬入新家。
如今的家不再像之前那样满是冷色,而是多了许多暖色调,添上了活人气息。
池翼买给他哥的小多肉安静地摆在池穆房间的飘窗上,池翼总会见到他哥去拨弄那盆多肉的叶片。
每每拨弄完,都会找到池翼,揉几下他的脑袋。
今年春节,池翼半夜起床想去冰箱偷点吃的,却不曾想又见到了池穆在和他的母亲打电话。
他们互通音信的时间很不固定,两年打一次电话,三年打一次电话,又或是几个月,几个星期,时长时短。
但池翼的确是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有见到池穆和他母亲打电话了。
池穆还是像以前那样,站在阳台,微微仰头看着天,手机举在耳边,没什麽表情地说着什麽。
今天下了很大的雪,灯光一照,雪花就像瀑布那般流了下去。
池翼从冰箱里拿出巧克力小蛋糕,走到阳台,坐到阳台的小沙发上,一边听池穆讲话,一边拆开蛋糕。
他正要吃第一口,脑袋就被敲了一下。
“回去穿外套。”池穆微微皱着眉,说。
池翼不想回去,拉着池穆坐下,而後钻进他的怀里,转过身面向小蛋糕,坐在他的腿上,拿起叉子吃蛋糕。
池穆有点无奈,拉开自己衣服的拉链,将池翼裹住,回答着他母亲说的话。
“是以前那个小孩。”池穆说。
“他陪你的时间比我们都长了。”母亲在电话那头笑了笑。
池穆也淡淡地笑了笑,搂紧怀里的人,“嗯”了声。
“……。”
安静了一会儿,母亲突然说:“我有点想见见他。”
距离很近,池翼是可以听见她说话的。
他叉起一块蛋糕,递到池穆唇边,而後对电话里的人说:“有空一定。”
池穆吃掉他递来的蛋糕,低头埋到他肩上,一颤一颤地无声笑着。
“……好。”母亲明显一愣,而後应了声。
後来道了句新年快乐,又互相说了晚安,便挂断了电话。
“你笑什麽?”池翼擡头看向他哥,问。
“你怎麽帮我做决定?”池穆就问他。
“你在想什麽我还能不知道吗?”池翼说。
“长大了。”池穆擡手蹭了一下池翼鼻尖上的巧克力蛋糕。
“我早就长大了。”池翼不服气地说。
“……好,”池穆无奈地说,“先回去吧,外面冷。”
池翼就从他怀里出来,端着蛋糕快速回到客厅。
家里开着暖气,一进屋,池穆就将外套脱了下来,开了一盏较暗的灯。
每次他和母亲打完电话,心情都会低落一段时间,池翼深知这点,便钻到他怀里,陪他多说几句话。
很多问题池翼早几年就问过池穆。
比如池穆的母亲为什麽从来不回来看他,池穆又为什麽从来不去找他的母亲。
因为池穆的母亲在外国早就有了新家。
池穆是12岁的时候被赶出家门的。
他的母亲早在他10岁的时候就已经和他父亲离了婚,自己一人前往外国,并且没有告诉池穆。
池穆早就知道他的妈妈会离开,所以并不意外。
只是没有了臂膀,他被欺负得很惨。
後来他就开始去跟着外面的师傅学点防身的功夫,又练了体能之类的东西,才终于没再被钟遏和那个小三欺负。
池穆真正收到来自他妈妈离开的准确消息时,是在11岁的冬天,他妈妈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她在外国和别人结了婚,已经怀孕了。
池穆不知道该说什麽,也许他应该祝福的。
但他那时却是失态地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的爸妈都已经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