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纸条上说的地方,她走到了客栈後院的柴房。
向安歌指尖抵着柴房吱呀作响的木门,用力一推。
跨过门槛,她馀光瞄见稻草堆上蜷着的人,那人衣料沾着泥污与草屑,瞧着那人面孔似乎还是个熟人。
她不敢相信地搓了搓眼睛,一时间她模糊了现实与幻境。
这不是木瑾宇吗……为何他会在这里?
晨阳追着向安歌的脚步漫进柴房,她周身泛着光晕。
角落里的木瑾宇缓缓擡眼,视线撞上那抹身影的瞬间,仿佛被什麽东西攥住了心。
身上的疼痛与混沌似乎都随着眼前人的出现而消散,他的眼中顿时只剩被晨光拥着的向安歌,视线再也移不开半分。
向安歌右眼皮直跳,她嫌弃地从满是灰尘地柴房退了出去。
这掌柜也太贪了吧,收了那麽多钱还把人放到这里。
“仙君。”
光在地面织成金纱,她慢吞吞地擡起下巴,看着踏着光而来的齐言清。
刚刚看完木瑾宇那张脸,此时此刻的齐言清瞧着格外顺眼,不只是顺眼,那简直是玉树临风丶仪表堂堂丶丰神俊朗……
“咯咯咯。”
几只不解风情的鸡插入二人中间,吃着散落在地上的米粒。
“齐公子,别过来了。”
“为何?”齐言清自顾自继续走着。
“因为你脚下有鸡粪……”向安歌一言难尽地看着齐言清的鞋。
害,鸡就是这种边吃边拉的存在啊。
她盯着齐言清一阵黑一阵白的脸色,无奈地摇摇头。
为何不听我的话呢?
她挑眉道:“你好像已经踩到了,没事,我不嫌弃你。”
因为她自己也踩到了。
毕竟鸡就是这种会拉得到处都是的存在啊。
掌柜真不爱干净,也不打扫一下院子。
“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身後传来激动的声音,向安歌背着身不愿回头,纠正道:“不是,我是你债主,你已经欠我五十两银子了。”
“在下木瑾宇,愿以身相许。”
这话一出,向安歌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怔了一下,随即转身瞪着木瑾宇。
说这种话前请照照镜子好不好?这人的脑子难道被父母祭天了吗?
“别别别,你起码要长他这样才能说这种话!”她跳到齐言清身边,将摊着手掌举到他的胸口,眼神认真且严肃。
木瑾宇疑惑地拧着眉毛道:“我长得难道不比他俊俏吗?”
我服了,这人是猪来的吧!长得像河狸的人不仅少了河狸的可爱,还多了一丝独特的猥琐。
向安歌的所有情绪似乎都化作风飘走,心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默。
原来幻境是写实啊……
她已经无法维持表情管理,张嘴便道:“你连他的一根脚毛都比不上!”
“他腿毛什麽样?”说罢,木瑾宇视线落到齐言清的裤腿上,擡脚便往他们走来,他许久未走动,重心不稳,脚跟忽然被门槛一绊,整个人扑到了地上。
“咯咯咯。”
一只鸡扑腾着翅膀跳到他头上,一颗颗巧克力豆滚落下来。
向安歌缄默地阖上了眼,默默替他哀悼。
害,鸡就是这种随时随地会拉的存在啊。
“仙君走吧。”
齐言清转身拉过她的手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