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骂着骗子:“不是说不允许我碰你的床吗?”
“你如果喜欢地上,或者浴室,或者沙发,都可以。”
“……”
“沙发还没来得及打扫,就算了。其他地方也可以,就是有点凉,还有点硬。”
“……”
可以了,不用再说了。
她翻过身体,拿手捂住他的唇。
这个视角是最简单,也是他最喜欢的视角。
将她全部圈在自己的身体内,一部分感受到对她的珍视与保护,还有一小部分,这种凝压的姿势,能满足他稍显变态的欲。望。
这样大概维持了半个小时。
又将人翻了过来,换另一种。
仿佛数万只蚂蚁攀爬的触感,和火一般的灼烧,在肌肤上燎原。
後来发现她的体力明显跟不上,放任他的随便,韩逾白才稍稍加快。宽大微凉的手适时地捂住她的嘴唇,让声音压抑在掌心中。
路音枕在他的胳膊上,困得睁不开眼,韩逾白亲了亲她的嘴角,听见了室外风雪在胡乱摔打。
他浅浅合上双眼,脑海里响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道声音。
从他穿进po文中,就总是控制他的行为和身体反应,在路音离开後,像魔鬼一般纠缠,对他清晰说出文字版描述,和“你真没用”。
就算回到了现实中,每天夜里也很少放过,像一场做不完的噩梦。
所以他总是睡得很浅,容易清醒,然後睁着一双眼一直到天亮。
声音的主人站在家里的窗户前,黑色的背影晕成了一团墨,长款风衣几乎落在脚踝,衬得整个人身高腿长。
他转过身,面容逐渐变得清晰,一模一样的脸与他对上。
他对韩逾白说:“你现在好像很快乐。”
“但是你能保证快乐多久。”
“谁能确定这个世界是稳定的,你不会像一场梦一样,消失。”
曾经的韩逾白也许能被这样的只言片语弄得心神不宁。
但他现在的已经能做到毫无波澜。
“我死了很多次。”
“当我还是你的时候,就死过一次。後来又断断续续在生命边缘徘徊了两次。”
“如果能继续下去,就继续下去,如果不能,那就到此为止。人生很简单,痛苦是它的必修课,没有谁能保证自己永远快乐下去。”
“因为幸福,本就是求之不易的东西。”
对面的人见他不接招,有点愤恨地说:“你忘了脑海里的声音吗,你每天晚上还能听见!是我还在渗透你!”
韩逾白安静地看着这张龇牙咧嘴的脸,看向他握紧的掌心,总觉得他里面藏着什麽东西,如果往坏处想,可能是刀片,可能会伤害自己,或者反击。
“帮我和路音在一起,帮我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帮我在无数个独自一人的夜晚,能感受到身旁还有一个人。”
这道声音从冰冷,再带着情绪。出现的次数从少,变多,再变少。
而现在。
就算是一个人睡的晚上,他也很少能听见了。
“可能快要消失了。”韩逾白看着眼前人,轻声说,“所以我想要知道,为什麽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人影墨色散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很轻眨了眨眼。
愤怒的情绪消失不见,握拳的手松开,掌心确实藏了东西,但不是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