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chapter80“爱人不是全部……
回国後,就像忘记在北海道的那个冬天,一切藏匿在黑暗中的光亮都被刻意笼罩,大概是背弃人伦的报应,贤雅的孩子在满月後流産,她在鬼门关闯了一圈,又很快进入下一轮备孕。
父母说这是女人都会经历的一步,贤雅嗤之以鼻,可等他们每次搬出养你长大多辛苦诸如此类的话,贤雅总是疲惫到答不上来。
在北海道折的纸鹤还放在书柜隐蔽处,每次擦拭玻璃时都会看那麽一会儿,却都没拿出来过。
贤雅很久都没有关注过绫的消息,想将这段记忆在自己的脑海里逐渐抹去,告诉自己或许命运就是关注的事情,直到收到绫的书信。
她要结婚了,父母之命。
再和绫见面是在她的婚礼前夕,本身的结婚对象突然车祸离世,绫染上了很多克夫争议,在家做法驱邪一年,才重新找到“买家”。
刻意和丈夫避嫌的缘故,绫少女身份的最後一晚是和贤雅一起度过的,她偷偷跑到了贤雅的房间,两个女孩躺在一起,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孩子可爱吗?”这是绫说的第一句话。
大概是想要逃避,贤雅将头扭在另一边,只轻轻嗯一声,无端引得绫一阵发笑,笑得越来越大声,听的贤雅也跟着笑,就像听到了什麽新颖笑话般。
和一年前截然不同,贤雅紧致的小腹多了几道伤疤,笑起来刀口就会莫名发痒,她捂着肚子,实在忍不住,竟笑出了几滴眼泪来。
“绫,我们逃吧。”
“逃到哪里去?我们没地方可去。”
第二天,作为伴娘站在她的身後,拍合照时绫让贤雅靠在自己旁边,就像她们才是那最登对的主角,她们都知道,今天过去,曾经的一切就成了一场梦。
前天晚上,新婚丈夫埋冤她不该找个外国女人过来当伴娘,说这不合规矩,说往上数几辈她根本不会被允许独自出门,绫显这些话没意思,故意没搭理。
在离开日本的早晨,刚经历新婚之喜的绫穿着一身亚麻裙子,执意送到最後一步,贤雅则穿了身黑色衬衫,拖着箱子往登机口走。
绫想抚摸爱人脸颊的手还没伸出就已退却,她苍白笑了笑,用别扭的韩语说:“贤雅xi,一路顺风。”
贤雅本想纠正她熟悉的人名字後面不用加称呼,调笑的话卡在喉咙里却又突然咽回去,她也跟着笑,点头道谢。
没得到预想中渴望的回答,绫脸上最後的笑容有些僵硬,那温柔脆弱的脸庞多了几分偏执,伴着嘴角僵硬,她没再说话。
站在机场空调出风口不远,贤雅利落盘起的长发却挡不住风不住撩动刘海,她一把去掉发绳,犹豫後递给绫,叫她捆头发用,不知道再说什麽,她转头离去。
“贤雅,纸鹤我还留着。”
纸鹤会将我的思念传达到你的梦中,记得查收。
贤雅推行李的手一顿,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剧组开始单独拍摄二人的部分,金希元也在戏份结束的第二天抵达韩国,在等待重新拍摄的同时,也久违有了过年的机会。
权至龙今年要忙很多,大概还是因为逐渐入伍,组合的事情多到处理不完,金希元也没强迫他和自己过年,只要他注意休息。
电话那头的权至龙有些疲惫,显然对她好不容易回到韩国却没法见面感到遗憾,一个人坐在车内,黑色天光映得五颜六色的车载灯光那样绚丽,他却莫名感到孤独。
前段时间戒指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上《radiostar》的片段他不信金希元没看,可除了洙赫的电话,到现在还没得到金希元任何形式的回应,权至龙心里有些慌张。
再加上成员入伍後的事情,他迫切需要承诺。
尽管她的态度和过往没多少不同,不过他却从这稀疏平常的生活中难免感到疏远,金希元还会像之前一样哄他开心,可里面的真心又含几分。
他接受金希元不爱他,却不接受她离开自己。
沉默没多久,权至龙问道:“过段时间出去旅游吧,想去哪个国家?”
金希元擡起眼皮,这人怎麽想一出是一出,权至龙的占有欲很强,尽管知道她喜欢旅游,可只要他不在身边,金希元提出来的话多少会闹不开心,这些年她也就没怎麽提。
没得到回答,权至龙自己一一细数起来:“巴黎纽约,或者是柏林,之前都没好好逛过,这次去看看吧。”
不知道这人什麽意思,金希元没说话。
果不其然,她听见电话那头深吸口气叹出,似乎想把自己所有的郁结都吐露出来,他说:“平常留在首尔的时间长,偶尔出去也好。”
有些话不用说明,金希元感觉自己全身冰冻,权至龙的意思她怎麽会听不明白,只要现在答应下来,就代表承诺会永远留在首尔,陪在他身边。
明明是占有欲那麽强的人,却在表示完纵容释放出爱意後猛然收回那根线,到底是收还是放,这样的推拉,有时连金希元都要承受不住,她快要被权至龙的变化搞得将近疯魔,都要认不出自己了。
他知道金希元的不稳定性,知道她渴望自由甚至不顾事业的随性,可就因为了解,权至龙才会紧张到在刚刚释放她成长後,再用并不高明的方式逼她妥协,放弃她想要的一切。
都太了解对方的坏处就是,在能第一时间领悟到那话下之意时,也能在第一时间就发掘扎自己最深的那根刺,尽管在不经意间,那根刺已经在心脏深处生根发芽。
“希元,首尔也很好。”
母亲今年忙于工作到处出差,金希研难得没回母亲身边过年,而是留在首尔陪着金希元,这是金希元第一次和妹妹过年。
两个人没必要弄太多东西,火锅热气腾腾的温度温暖整个房间,时隔两年再次造访这个小房子,金希元似乎还能在客厅窗台边,看到14年那个无处可
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