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和基尔伯特用的是一个说法,而阿尔弗雷德是另一个。
克拉拉没有说。
“我想要回博物馆继续参观了,下午你还要一起吗?”
“不了,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我送你过去,然後就愉快地说再见。”
与阿尔弗雷德对话的目的已经达成。
克拉拉的确心情愉快。
接下来就是按照自己规划的行程度过还剩五天半的假期了,她会整天泡在大都会博物馆,晚上就吃酒店提供的自助餐,然後待在房间里找点东西看看,还要一个个地联系老朋友们。
不过……也不全是朋友。
克拉拉的熟人比朋友多得多,因此这些消息主要是给熟人发的。
“嗨晚上好你知道吗我发nature了哦还是一作而且要上12上旬的时代封面。”
这是个高中同学。
“晚上好不过我不知道你在哪里顺便一提六年前在匈牙利我打败了你而且我发了篇nature不知道你的本科生活怎麽样再顺便一提我马上就有博士学位了。”
这是一个克拉拉当年还是体操运动员时的老对手。
克拉拉编辑了二三十条信息,笑得在床上打滚,然後她一个个点进聊天框,把这些编辑好的消息一个个删掉。
真要发出去的话,实在是有点欠揍了。就算她们没有一个能飞到纽约打自己,克拉拉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再说了,最近一个有交流的,也在两个月前了,在自己刚到哥谭的时候,这个时候突然发消息来炫耀自己,未免太奇怪了。
门铃响了。
克拉拉转头往门口看去,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按门铃,但她随即看见窗帘拉开了一角。
“窗户没有窗铃,所以我按了门铃,希望你不介意。”
两个月时间足够克拉拉习惯走窗户的义警,即使这是在纽约。
但是在纽约看到红罗宾也没有什麽奇怪的,这两个地方很近。
克拉拉:“啊,不介意,请进,红罗宾。听起来你入侵了这家韦恩酒店,不然我实在想不到你是这麽在窗户外面按到门铃的。”
红罗宾承认了:“对,毕竟我的导师是蝙蝠侠,而蝙蝠侠的赞助人是布鲁斯·韦恩。”
是的是的,韦恩少总,提摩西·德雷克-韦恩先生,你一定是需要绕这麽多弯子才能获得一个简单的酒店管理系统的权限。
克拉拉暂时还没有压下去心头那股兴奋,但理智还在,她没说出来。
虽然她知道红罗宾就是自己异父异母的弟弟。
红罗宾的声音经过变声器传出来:“我读了你的论文。”
“发表在《自然》上的那篇?效率真高。我以为超级英雄会更关注……更实际的城市治安问题。”
“哥谭的‘治安问题’有很多层面。”红罗宾站在窗边,制服在酒店房间柔和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红色。他的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克拉拉想起来她曾经见过的哥谭天空,她忘记了那是清晨还是傍晚,但清楚记得那天的天空呈现一种奇怪的暗红色。
就像红罗宾的制服。
“而你的论文,恰好指向了一个可能産生全新层面问题的领域。”
他向前跨了一小步,没有完全离开窗口,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撤离的姿态。
“跨维度信号稳定性,伦理框架前置……很宏大的构想。也很危险。”他的语调平稳,是蝙蝠侠那种不掺杂个人感情的审慎分析,“你在引言里提到,‘旨在为可能存在的,非恶意的跨维度迷失者建立一条可追溯的归途’。能具体解释一下吗?比如,你如何定义‘非恶意’?又如何确保这条‘归途’不会被‘恶意’的存在利用?”
克拉拉无语了,她知道红罗宾知道她指的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罗宾。
这是审问。
来自蝙蝠侠的审问,由他最聪明的罗宾执行。
“我的状态有点不正常……事实上我好不容易才调到度假的模式,你知道nature的编辑和审稿人像疯了一样紧紧咬着我的邮箱不放,足足咬了一个月时间吗?我可以明天给你答复,但是今天不行,我担心我的回答会忍不住冒犯你。”
“也有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今天晚上吃饭时我喝酒了,但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喝醉,这里是纽约不是哥谭,再叠加一个我晚上不出门的条件,我认为在纽约的韦恩酒店喝一升左右的啤酒是可以接受的。”
克拉拉自顾自地说下去。
红罗宾:“你在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