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云仙沉默了很久,回到车上後也是,她手撑在车窗上抵着额头不语。成香五看着她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就问她说,“你喝咖啡吗?”
“…什麽?”白云仙回过神,“哦,不用。”
“白云仙小姐可不需要你来安慰。”小弗系上安全带,“对吧?”
“…你说急性抑郁症,但需要注射型艾司□□的抑郁症患者一般不该待在精神病院以外的地方。”白云仙靠坐在後座上问,“顾晚秋我见过,她确实有些解离型症状,但目前表现不至于需要注射这个,她们的病因和医院里躺着不动的那两个一样?”
“正是如此。”小弗开车。
“昨天警局抓到个活口,本来想服毒被我拦了,牙齿里找出来的东西谢无常说你见过。”成香五看向小弗。
“对,是那特殊品类曼陀罗的种子精华制成的。”小弗点头。
方才在公寓内白云仙得知了今日同行人士名单,此时对这个名字并无异议。
“…颠茄类。”白云仙若有所思,“是神经性毒剂导致的前额脑急性意识障碍?”
“恭喜你理解了前置内容,但後续患者的行为才是疑难点。”小弗看向後视镜,“而且,三十年前可没有这曼陀罗。”
“…也是。”白云仙坐了回去。
“而且,有一例意外。”小弗说,“有一位患者长期接触该药物但精神未出现任何异常,且还考上心理学博士,定期返校,最後回森湖当了公务员。”
“听上去是噩梦,她怎麽想的?”白云仙质疑。
“乐施好善。”成香五说,“但她脑子绝对有问题。”
“你听上去是受害者,这人谁?”白云仙问。
“那天你说有心脏病的林医生。”成香五说。
“她?”白云仙为这个人还能出现在自己耳朵里感到疑惑,“是心脑血管疾病,她心脏怎麽了?”
“受长期共振环境影响,林澈安小姐的心脏拒绝産生任何波动,她的心跳有特殊作用,她因此而産生了特殊的使命感。”小弗说,“因此她自作主张与我们五香同病相怜,想要帮帮她。”
“我摸了她脉搏,一直没变过。”成香五说。
“…所以不是以药物诱发意识障碍为目标。而是以药物刺激M2胆碱能受体,并以神经递质诱发的反应刺激前额脑部分NMDA受体,并以其退行性反应控制脑血管,导致心率变异性降低,并以此控制心跳。”白云仙慢慢地说,“那种药物的最终目的是模仿那特殊的心跳振幅与心率。”
车内安静许久。
“…林澈安是何许人也。”白云仙大惊,“这效果是怎麽被她发现的?!”
“她说从小就能看到你们家天上有东西在飞。”成香五说,“而且她们有,特殊的消息渠道。”
“听上去像骗人信教的。”白云仙不委婉地说,“现在来看她是真有点东西,不过我也习惯天赋型人才蹦出石头了。”
“诶。”成香五叹气。
或者说骗了别人也看不出,毕竟她说谎时心跳也不会加速。不过这样说来不知心跳是否能作为证据用来把林澈安抓起来,成香五思索着这个可能性。
“不过如果以此推测,心跳又凭什麽能作为媒介呢…”白云仙说着擡头看向後视镜,“心脏不在我的专业内,你有什麽想说的吗?你怎麽不说话了?”
小弗抿着嘴。
成香五想了想之前这人让她保持批判性思维的话,便理解了这人保持沉默的原因,“之前你和我说——”
“五香。”小弗微笑着打断道,“你嗓子不舒服就少说话哦!”
成香五笑了声,没再说话了。
“你为啥叫她五香啊?”白云仙疑惑。
“你想让我叫你‘香香’也可以哦。”小弗微笑着说,“香香,出门在外要注意祸从口出哦。”
“…别了。”成香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车停森湖大酒楼外,她们等着接入住此处的戴安娜与即将前往市政厅打工的杜梁。成香五下车打电话,车内白云仙和小弗就心跳在此案中的实际运用方式産生了一些纠纷。
先打给杜梁,响三声後接通。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小梁?”成香五皱眉。
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不像人的,反而像是——
“爱丽丝?”杜梁的声音从远到近,“手机亮着?啊,姐姐!”
所以刚才居然是爱丽丝接起的电话吗?成香五也就犹豫了一下便接受了,“我们在楼下。”
“好!我马上下来!”杜梁有些紧张地说。
通话结束了。
接下来是戴安娜,电话刚播出就被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