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韩凌风点头,“那麽今天就聊到这吧,有事沟通。”
说着她站起身,身上夹克簌地带起阵风,携着大步走向门外。
“你们翻过那秦子西的私人物品,有看到什麽吗?”成香五的话落在她推门前。
“先说好那些东西已经充公了。”姜苓抱着电脑跟上,林澈安也起身,路过成香五时抿着嘴欲言又止,但最後还是什麽也没说。
“有张七位数支票,头擡是白云天,编号是新的,备忘录是‘工伤补偿’。”韩凌风转过头说,“秦子西曾经是本地北部矿区的合约制工人,对象是白白有限公司。”
上午,成香五跟踪过程中没看到对方有接应人,那麽此支票的获取地点仅可能是在监狱区范围内。
“我明白了。”成香五点头,站起身,“走吧,带上垃圾。”
告别警察,无证司机再次上路。
“所以那些猫还懂得团夥作案,好吧。”小弗一边开车一边说,“那麽现在让我来问一下当事人,你认为自己是猫咪受害者之一吗?”
“我不知道。”成香五说。
十三年前,作为本地人的杜轲双亲拒绝接手成香五这一未成年人,而成崧作为外地人,森湖市警方与社区工作者难以找到可以联系的对象。现在看来杜轲双亲确实可能经历过类似事件,她们的居住地在森湖市北部,离山区近,靠鱼虾养殖为生。
“间接受害也算,在责任这方面我的判断可是很狭隘的。”小弗说。
“那我还是不知道。”成香五说,那几年里冬日放学时,小区里的路黑得看不清,那黑猫偶尔会窜出来用白脚告诉她前面的路可不可以走,也算是帮了她点忙。
这样想起来,那猫的寿命确实是太长了,老而不死的定律放在猫上不知道做不做数。
“那队长的调查动机是什麽?”成香五问,“一开始秦子西案和二中的事牵不上关系。”
“她喜欢办案,尤其是奇案,不过无论如何执法者就是执法者。”小弗说着笑了,“你们这警督和警司的位置与我常逛案发现场的那些是相反的,但无论如何,警监去现场的话就没人放得开手脚了。”
“…这样。”成香五想起那莫名其妙的笑容。
“不过我能从她那听到的不多,该说是享受当下呢还是刻意如此?”小弗略有不满,“总之她头骨内发来的信号不太好,数量也少。”
“谢无常和她说了你的事。”成香五说。
“…那倒不是,谢无常小姐尚且认为我是那心理学家的同行。”小弗沉默了会说,“可能是她确实不太喜欢那种对话方式吧,真是可惜。”
“你又不会改,可惜什麽。”成香五问。
“可惜保质期缩短了。”小弗笑了,“你下午收获如何?”
“收获点消息,那市长也算是我熟人了,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承不承认。”成香五说着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像是在攀关系,但没办法,“明天和谢无常谈谈,得尽快见到她。”
得尽快解决私事,她还有工作。
手机振动短促,成香五摸出手机,是周弥发来的消息。
“我又看到那个人进出小区了!这次她看上去心情差到能模拟黑洞诶。”
一天上门两次,成香五实在想不出能有谁这麽执着于找她说话。
“说不定是你熟人呢。”小弗提议。
“我哪认识这种人。”成香五皱眉回复,“好的,我知道了,小心。”
周弥回了个大小眼老鼠表情。
二人抵达市区。
“燕子姐说想看看你。”成香五回头对不打算下车的小弗说,“来坐会吗?”
“这就不必了。”小弗没有兴趣,撑着脑袋摆了摆手说,“也请速去速回吧。”
成香五没说什麽,转身进了酒吧。
日落时分将至,斜阳打在老板办公室的门前挂上的营业牌,偶尔被人牵着晃动。这个点还没到喝酒或喝咖啡的时候,但这里也提供空气炸锅出品的小吃和冷点。
门开後,下午还处于休眠状态的空间此时有了苏醒的征兆,花型吊顶灯罩投下暖光,背景音乐足以遮掩些许不想被外露的谈话声。
本在吧台桌边沉迷掌机的高尔森在注意到门边有人朝自己靠近後擡起了头,发现是成香五时脸上一喜,随即又露出有些可惜的神色。
屏幕上,像素闯关游戏里那简陋的小人撞上刺死掉了。
“小五回来了。”周燕站在吧台里回头,手上还擦着玻璃杯,“你那外国朋友怎麽样了?”
“又和警察玩一起去了。”成香五说着,“我明天上午有点事,能接着把森森放这不。”
“我这白天倒也不关门。”周燕看了看高尔森,一个高中生。
“谢谢燕子姐!”高尔森跳下丝绒小凳,把关了机的掌机放在大理石台面上走向成香五,“我明天上午有个想去的地方,我想自己去看看。”
看着对方的脸,成香五发现藏不住表情的人都喜欢用抿嘴掩盖紧张。
“可以。”她点了点头,擡头看向周燕,“我们走了燕子姐,今天下午麻烦你了。”
“麻烦燕子姐了!”高尔森也挥手道别,“改天我再来看你!”
周燕笑着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