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翅膀大而美丽,中间的躯干只有几条黑线组成的动物。
“只会在知道它存在的人之间出现。”成香五念叨着说,“她要尽可能地减少知情人的数量,还是说只是白家的人想让她保密?”
“那不过是观察所得吧,就像人类观察天灾一样。”小弗说。
“你有不同的意见?”成香五问。
“…很遗憾,就这一点上我所了解的也没有更多了。”小弗说着,声音低了些,“案例太少,实证太少,现在我甚至连天气预报都做不到,只能跟着死亡案件跑。”
她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显得有些空泛。
“所以你和她也是那个。”成香五想了想,“竞争对手吧。”
“可以这样说了。”小弗冷笑,“真是讨人厌的竞争对手。”
狗,到处都是的动物。
“森森她。”成香五顿了顿,“那些猫的事情该怎麽办呢?神秘学专家。”
“事到如今开始学兽语就太迟了吧。”小弗想了想,“不过若是你更加倾向于解决前者,那我推荐你采取顾晚秋小姐的建议,高尔森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那不是很糟糕吗。”成香五说。
“总比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要好,她已经足够勇敢了,接下来只是活着也没关系。”小弗说,“不过天灾也并非人为可避免的,做好准备吧五香,灾难一线记者也是个不错的工作。”
“你说那些人要做的事?”成香五问。
“对。”小弗说,“疯狂不也是某种人类无法干预的现象吗?”
火烈鸟,飞翔着的粉红色动物,当看见它时,双眼也看见了天空。
“火烈鸟。”成香五在画前站定,“那後来我去查了,弗朗明戈的中文意思就是火烈鸟。”
二人驻足与那副画前,在安静的走廊里,共同欣赏那拙劣用力的笔触所描绘出的,平飞过海或天或仅仅是蓝色背景的美丽生物。
“就这样啊。”小弗笑着叹了口气,“你什麽时候想起来的?”
“填你的手机联系人姓名的时候。”成香五看着画说,她没亲眼见过火烈鸟,但哪怕真的有一天这鸟从她眼前飞过,或许那双翼在她眼里也会和眼前这幅画上的模糊色块差不多吧。
“没有顿悟啊。”小弗有些不满。
“那又不是你的名字吧。”成香五说。
就像五香一样,弗朗明戈是这外国人强迫别人用音译呼喊自己的代号。
“…我有和你说过我的名字吗?”小弗有些怀疑。
“我再想想吧。”成香五没太在意,“想到了再改。”
“…随波逐流的人呐。”小弗看了眼成香五,又看向那副画,“这拙劣的画技不值得我浪费时间驻足于此,走了。”
“你对美术馆里挂着的那些不也这麽说。”成香五说着,擡起脚走向大门。
“有灵魂的画作可不多。”小弗理所当然地说。
回去的路上小弗将她那风衣送进了家打着高端面料养护服务彩灯箱的洗衣店,并申请加急处理,老板拎着衣架翻来覆去地看了袖口领口好几次,最後说自己会尽力。
到家後,沾了蜡烛味的非高端面料衣物都进了洗衣机,人都进了浴室。
今日午餐相当清淡,配茶倒是香气浓郁的干玫瑰烟熏伯爵茶。
“要是能见面的话我就当面骂她。”高尔森啃着插在筷子上的烤玉米说,“我可是良好市民,别担心,再怎麽样她都比那突然凭空出现的斗篷怪人要好啦。”
“哪怕那位想要的是你的终身监护权?”小弗问道。
“…人身自由这方面果然没得谈吗。”高尔森艰难地咽下了粗粮。
“所有方面都没得谈哦。”小弗晃了晃茶汤。
饭後成香五准备下楼,高尔森也穿上鞋跟了上来。
“咦?”高尔森看着成香五回头看她,“不是去散步吗?”
“也差不多。”成香五没说什麽,“森森你也一起来吧。”
“哦哦好。”高尔森有些疑惑地跟上了。
“那请顺路帮我去取一下我的外套。”小弗从书房里探出头。
“不顺路,你自己去。”成香五从门外探回头。
“…二位可真是会浪费我的时间。”小弗不满地跟上来换了鞋,“把钥匙给我。”
“请。”高尔森迅速双手捧出兜里的一串钥匙。
确实不顺路,小弗下楼後就往停车场走,成香五带着高尔森走向小区门口,进了周弥的便利店。柜台後,便利店的主人正与拼装模型的膝盖关节较劲,试图以眼神威胁对方不要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