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馀一开始是不信的,毕竟苏木在她心里的形象一直都是淡淡的,对何事似都不在意般,既强大又孤傲的一个人。
要说这样一个人会哭,她不信。
直到祝馀第二日前去给苏木送药时,瞧见了她双目的肿红……
祝馀回过神,似有不满:“老侯爷那个时候去寻姐姐,姐姐那个时候还病着呢,还害的姐姐哭了一场。”
凌风没有表情的面上松动了半分,但却没再言一句。
“姐姐那个时候会不会因为太过伤心,所以没注意到老侯爷提起的话?”
芜衣蹙眉继而又说:“我瞧姐姐这样,定是十分忧心的。”
凌风眼神未动半分,眸中幽深。
她会忧心小侯爷吗?
她总是由于各种不得已的缘由被困在此处,若说喜欢,倒不如说她更多的会是讨厌那个人。所以那人若是出事,她定当是松快的。
可既然如此,那夜的落泪又是为何。
凌风别开眼神,语气平平:“忧心有何用,老侯爷年迈夫人便是侯府的主心骨,公子临走前是将侯府托付给夫人的,所以照顾好老侯爷与侯府,这是公子给她的嘱托。”
“侯府有老侯爷,岂会乱套,我去劝劝姐姐吧,她别钻牛角尖。”
祝馀正要上前,凌风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老侯爷有安排。”
祝馀一把被拽回本有些不悦,但听到凌风开口後却是一惊:“安排?”
“什麽安排?”
凌风松开手:“老侯爷刚归京,少不了各方应酬,再过两日谢府丞相夫人林氏寿辰,邀了侯府。”
祝馀瞧着他,明白了过来:“所以……?姐姐要去祝寿?”
祝馀记得,两日後老侯爷得进宫见武学子弟,所以侯府能受邀去谢府之人,能够代表谢家之人,只有苏木。
“夫人应下了。”
凌风复又看向海棠树下身着素衣之人,“她答应老侯爷贺寿完後就会去绍华郡县。”
“所以现下夫人可不是在钻牛角尖,她在写寿礼。”
听闻这个消息,祝馀愕然一瞬,随即忧心地看向案前之人,
竟是这样。
她看了苏木许久,随後绽出一丝笑容出来。
自己去寻人,比呆呆地等着要好上许多。
她同芜衣对视而笑,似是心照不宣地得到了宽慰。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些。
芜衣似乎也是真的高兴,在看向苏木时眸中都泛着光。
然而案下之人一笔一划地描摹着一个“寿”字,仿佛心无杂念。
可笔下突而折断的字却宣告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指尖泛着颤意,心中也早已波涛汹涌。
她眼尾迁出猩红笑意,转腕将字拉了回来。
那便两日後吧。
害沈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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