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说话?
谢辞桉狐疑地看向顾长宁,此二人现在就在眼前,谅他们也不会耍花招。
况且……他的好兄弟上一次对他说借一步说话时,还是在三年前。
原来,他还是有话对自己说的。
这样想着,谢辞桉便跟在顾长宁身後往书房里去,只剩一脸懵刚捡起户籍的苏木在外头。
刚进书房,谢辞桉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他本身也就是常以温色待人之人,门被他合上後立马就问:“伯沅兄,你可得给我解释清楚。”
顾长宁坐在几案之上,随即指向另一侧座位。
谢辞桉坐下後他方才开口。
“此事的确是我做的欠妥当。”
“只是……苏木乃是我心悦之人。我需得保她周全才是。”
此话一出,谢辞桉惊了。
顾长宁?心悦?苏木?
铁树开花了?
谢辞桉大笑,却带着几分不信:“伯沅兄,你扯谎也得细细想过吧,你喜欢苏木?你见都没见过她。”
谢辞桉未避讳眼疾之事,他也知顾长宁不会与他置气。但他刚说完这句话,瞧见顾长宁那神色柔和,未发一眼的面容,他好像又信了几分。
“不是吧……你真喜欢她啊?”
谢辞桉问这话并非有看不起苏木之意,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三年前,他眼尚好时,多少王宫贵女钦慕于他,但他也未见动容。
却在得了眼疾後喜欢上了一人,这怎麽听起来,都有些让人质疑。
顾长宁端起案前早已放凉的茶,轻啜一口点头:“心肠是比容貌更为重要之物。”
“初识在奴场,她如嗜血猛兽般的冲劲便让人无法忽视。”
“渐渐相处下,她却有善良细腻一面,不知不觉中自然就有些不一样所在了。她喜无拘无束,我便未制奴籍框住她,只等有机会了为她安上良籍。”顾长宁垂眸:“只是,你也知我父亲定是不允我娶一无籍女子,所以奴籍未制,良籍未安就又碰上了上次那案子。”
“无奈之下,我只得行此一举了。”
顾长宁拱手:“还望谢兄通融一下。”
他这话说的真切,听着倒也不像假话,况且,他这话无论真假都是说得通的,既然如此,芝麻大小之事,案子也已结,好友之间何必闹得不痛快。
谢辞桉替他高兴也替自家妹妹高兴,喜顾长宁身侧总算有佳人相伴,也喜自家妹妹不必再日日挂怀他,能早日觅得其他郎君。
想到此,谢辞桉眸中笑意难掩:“既然如此,我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不过要恭喜伯沅兄了,你可是我们家塾那批人里,第一个觅得心上之人的。”
见此事揭过,顾长宁松下一口气,随即带笑回应:“谢兄可找到一直想找之人了?”
顾长宁记得,少时在谢府书塾时,他们几位总会聚到一起喝酒聊天,在聊起谢辞桉喜欢何等女子时,他眼中浮起一层回忆之色。
只说那人已离去,他久久寻之,却再未见过。
谢辞桉苦笑摇头:“或许没那个缘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最近有得到一些新的线索,若是找着了,我一定第一个带她来见你。”
“好。”
随即二人出门,苏木正背对着房门,听见身後门梃多了晃动之声,于是转身,本以为二人该是不愉快,却没想二人出来一脸平静。
立于谢辞桉身旁之人的顾长宁拄着手杖站她旁边,不知为何,她竟从谢辞桉看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宽慰和祝福……?
而下一瞬,让苏木僵在原地的,是顾长宁的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牵住,声带柔朗:“木儿,我都告诉谢兄了。”
“你乃我毕生所求之人,也是与我携手此生之人,对吧。”
苏木正懵,手下没来由地被顾长宁紧攥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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