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煜大人脸上依旧面带微笑,礼貌地向他行礼致谢。
“来人,把十年前的硝石日志调取出来。”
江矿主直直地盯着他们,大手一挥吩咐下人道。
顷刻的功夫,只见两个官兵模样的人拉着一个笨重的箱子走了过来,把木箱放到地上然後退了下去。
江诗婉见此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木箱,箱体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纹理优美,质地坚硬。
箱体上的金属锁扣和合页全是纯铜打造,只是因为历史悠久而多了份厚重感。
她轻轻吹走上面的尘土,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江矿主,钥匙。”
拿到钥匙後的她,把钥匙对准锁芯,只听“啪嗒”一声,铜锁应声倾斜。
江诗婉缓缓地抽出锁,打开箱子只见里面厚厚的硝石日志映入眼帘,她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了几页後站了起来。
“江矿主,麻烦了。”
“没有公文,你们不能带走。”
江矿主别过头去,冷言说道。
“那还得麻烦江矿主为小女找间空闲的房子,我们摘抄好後就原数送回。”
江诗婉低头行礼道。
“这个好说,後面有很多空馀的房间。”谢司珩面带微笑地向她点头道。
他们二人向他点头致谢,而後叫人把箱子向後面的书房擡去。
江诗婉吹了吹桌上的尘土,把笨重的木箱擡了上来,一一清点着里面的日志。
“婉儿姑娘,你与谢监丞是如何相识的。”朱煜大人想起了刚才的对话。
他用袖子擦了一上官帽椅,然後搬到了书桌前与他一起核对着数目。
江诗婉没有言语,依旧在仔细记录着日志的时间。
“本官一直怀疑你与此案有关联,你的父亲是死于当年的那场水患吗?”
朱煜小心翼翼地擡眸,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江诗婉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朱大人,您为何会怀疑小女与此案有关呢?”
“从见你的第一眼,下官就觉得与你似曾相识。”
江诗婉愣了一下,“朱大人,小女不知你在说什麽。”
她微微颤抖地把手中的日志放到了桌上,面色有些苍白。
其实她也早已经认出了朱煜,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脑海中八岁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眼前的他是父亲曾经的学生,之所以一直未相认,也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仅此而已。
十多年的逃亡生涯令她苦不堪言,直到现在,她只要走出大理寺,依旧会有跟踪他的人。她心里明白,这些仇人想要斩草除根,但他们并不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八岁的小女孩。
再加上自己忽悠和刻意讨好,才逐渐令他们放松了警惕。
追杀自己的这些士兵,她早已经混个脸熟,恰好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才令自己茍活到现在。
如果她的身份彻底暴露,她将死于葬身之地。
“你很像本官的一位故人,只可惜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朱煜深叹口气,收回了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