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满楼如同往常一般花红柳绿,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官伎陈雪之死并没有给此地带来影响,在这个乱世死了一官伎并不是什麽大事。
他环视一下厅内,只见偌大的舞台中央站满了花红柳绿的姑娘完全忘记了这上面曾经死过人。
这里的女伎见他前来一个个像是恶狗扑食般,他本能地向後退了退。
“你们不要胡来。”
站在二楼教坊司的嬷嬷见此急忙喝住她们。
从呛人的女人堆来逃出来的他如释重负,而後故作镇静地向二楼走去。
“嬷嬷,今日前来还望您协助大理寺办案。”
“你们大理寺的人已经来过好几拨了,如若都如你们这般查案,看来我这生意是不要做了。”
嬷嬷言语尽是嘲讽,瞥了一眼对面尴尬的他。
“嬷嬷,我替大理寺赔个不是,为您带来麻烦深表歉意。只是这花满楼实在是招人稀罕,不知不觉中引来了许多的恶人。如果下官不为那些鸣冤的人做主,实在是愧对大理寺少卿这个头衔。”
司遥虚心低头行礼道。
风韵犹存的嬷嬷见此也不在为难他。
“我们借一步说话。”
嬷嬷谄媚地笑着把他引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就你们大理寺的人会说话,也罢有何事你直说无妨。”
她把怀里的纱缦往身上揽了揽,而後从容地为他斟了杯茶。
“嬷嬷可曾见过两位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怎麽奇怪了?”
“两个彪形大汉,但是他们两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白色笛子,另一个则手拿古琴。”
“对了,其中有一人他的眼睛瞎了一只。”
司遥尽可能地把这两人的面貌描述的详细点,以唤起她的记忆。
坐在她面对的嬷嬷倒了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你说的这两人,我确实见过。”
司遥听後内心稍稍有些激动,看来直接找到这花满楼的嬷嬷确实能省不少事。
以前光长个子不长智商的鲁达确实不太激灵,来这里惹了不少麻烦,吓跑了好几拨客人。
这眼前的嬷嬷当时没揪着小辫不放,倒还算大度。
“这两人最近十日有馀一直在花满楼周边转悠,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嬷嬷知晓眼前的司少卿不能惹,于是吐露出一些消息。
不过她并不打算把自己得知的所有情况都全盘托出,这两人与近日死在花满楼的官伎陈雪有脱不开的关系。
既然大理寺并没有查出她的死与花满楼有关系,那也也不愿意引火上身。
“嬷嬷您这麽精明的人,就没有查查两人的来路?”
司遥耐着性子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查啦,我还派人跟踪了他们好几日呢?”嬷嬷两只肥胖的手一摊双肩一耸作无奈状。
“只是这两日竟然跟丢了,後来索性就没再理,再说这查案的事不都是你们大理寺的事嘛,我这当嬷嬷的就没在费心啦。”
嬷嬷精明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司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是否在有意隐瞒。
嬷嬷被他盯得发毛,刚才还嬉皮笑脸转眼间就面色凝重起来。
她见眼前的大理寺少卿并没有之前来这里查案的人好糊弄。
于是很紧张地瞥了眼他又拿起桌上的茶盏大口地喝了几口茶压惊。
“嬷嬷?那二人当街挟持民女难道你会不知?”
司遥再一次试探道,他的眼睛半眯似乎再警告她从实招来。
“为何两人有意把挟持的民女引向这花满楼?”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嬷嬷见此,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她被吓得惊慌失措,见实在隐瞒不住于是急忙安抚道:“司大人,您不要生气嘛。我全招,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