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沉闷的落水声接连从下方传来,打破了绝对的死寂!
水?!
上官燕舞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冰冷的液体便瞬间包裹了她!
刺骨的寒意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进她后背焦糊的伤口和左腿的裂口中!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死过去!咸涩的液体涌入鼻腔,带着浓重的铁锈和尘埃的味道。
不是水!是某种极其粘稠、冰冷的…金属溶液?!
求生的本能让她疯狂挣扎起来!她强忍着足以让人崩溃的剧痛,奋力划动手臂,凭着感觉向水面挣扎!粘稠的液体阻力巨大,每一次划动都耗尽她残存的气力!
哗啦!
她的头终于冲破了液面!
“咳咳…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呛入的冰冷粘稠液体,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浓郁金属锈蚀和尘埃味道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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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光芒映入眼帘。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金属管道内部。管壁呈现出一种暗淡的、锈迹斑斑的深褐色,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和厚厚的尘埃。粘稠的、散着微弱银灰色金属光泽的液体,如同一条缓慢流淌的地下河,填充了管道底部近半的空间。刚才她们坠落的破口,显然连通着这条废弃的管道,而她们,就落入了这条冰冷的“金属之河”中。
微弱的光芒来自管道壁上方,每隔一段距离镶嵌着的、几颗早已黯淡破损、仅存一丝微弱幽蓝光晕的古老晶体。
“天越!杜姑娘!梁姐姐!”上官燕舞焦急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管道中回荡。她忍着剧痛,在粘稠冰冷的液体中艰难地转身四顾。
“咳咳…这…这里…”不远处传来杜莺歌虚弱至极的回应。
上官燕舞循声望去,只见杜莺歌半个身子趴在管道壁一处相对干燥、凸起的金属残骸上,下半身还浸泡在冰冷的金属溶液中。她脸色白得透明,气息微弱,左肩的伤口在粘稠液体的浸泡下,边缘的幽蓝冰霜似乎有再次蔓延的趋势。她似乎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梁姐姐呢?柳青呢?”上官燕舞心中更急。
“呜…上官姑娘…我…我们在这…”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更下游一点的地方传来。
只见梁卉抱着柳青,正死死抓住管道壁上一根突出的、锈蚀的金属支架。柳青依旧昏迷,小脸苍白,眉心紫痕黯淡。梁卉浑身湿透,冻得瑟瑟抖,脸色惨白,显然也呛了不少那种冰冷的金属溶液,状态极差。
“天越呢?!看到天越没有?!”上官燕舞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没…没看到…”梁卉的声音带着哭腔。
杜莺歌也艰难地摇了摇头。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上官燕舞的心脏!难道…难道在坠落中…她不敢想下去!
“天越——!!!”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在管道中凄厉地回荡,带着无尽的恐慌和绝望!
就在她心神即将崩溃之际——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搏动感,顺着粘稠冰冷的金属溶液,透过她浸泡在液体中的身体,清晰地传递到她的感知中!
是心跳!是黄天越心口那点紫焰星火的搏动!
就在下游!
上官燕舞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翠绿的眼眸瞬间爆出惊人的光芒!她不顾后背和小腿撕裂般的剧痛,也顾不上那粘稠液体的冰冷和巨大阻力,如同一条受伤却执着的鱼,拼命地朝着搏动感传来的方向,在金属溶液中逆流挣扎前行!
每一次划动都耗尽力气,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伤口,冰冷的溶液不断渗入伤口,带来钻心的刺痛和麻木。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
终于,在前行了大约十几丈后,借着管道壁上微弱的幽蓝光芒,她看到了!
黄天越的身体,静静地漂浮在粘稠的金属溶液之中。他的身体微微侧倾,脸朝上,双目依旧紧闭,脸色苍白,但口鼻并未被溶液淹没。最让上官燕舞心神剧震的是——他心口的位置,那点微弱的紫焰星火,此刻正散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润光芒!那光芒并不强烈,却如同黑暗中温暖的灯塔,柔和而稳定地照亮了他胸前一小片区域!
更奇异的是,那些粘稠冰冷的、散着金属光泽的溶液,在靠近他心口紫焰星火光芒的范围内,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极其缓慢地、却异常坚定地…向后退缩着!仿佛那紫焰散出的温暖和涅盘之意,天然排斥着这种冰冷死寂的金属造物!
黄天越的身体,如同被一个无形的、温暖的护罩所包裹,静静地悬浮在溶液之中,并未下沉!
“天越!”上官燕舞喜极而泣,眼泪混合着脸上的金属溶液滑落。她挣扎着游过去,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温度虽然依旧偏低,却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封般的死寂!他微弱却平稳的呼吸拂过她的手指!
他还活着!而且状态似乎…比之前坠落时还要稳定了一些!
上官燕舞再也支撑不住,巨大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黄天越冰冷却不再死寂的身体,将头靠在他胸前,感受着那微弱却无比真实的紫焰搏动和心跳,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
“太好了…太好了…”她喃喃自语,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意识开始模糊。后背和小腿的剧痛、失血的虚弱、冰冷的侵蚀…所有的负面感觉瞬间放大,将她拖向昏迷的深渊。
就在她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
嗡…嗡…
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韵律的机械运转声,仿佛从管道深处、更遥远的地方传来。那声音不同于霜语核心的冰冷,反而带着一种古老的、如同齿轮重新咬合的沉重感。
同时,她怀中黄天越心口的那点紫焰星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光芒似乎更加温润了一分。
疲惫和伤痛如潮水般吞噬了上官燕舞最后的意识。她抱着黄天越,身体缓缓沉入粘稠冰冷的金属溶液,只留下头部依靠在他胸前,维持着呼吸。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模糊的视线似乎看到,下游远处管道壁上一块锈蚀的金属铭牌,在幽蓝的微光下,隐约显露出几个模糊的蚀刻古篆:
“霜语…回廊…维护…通道…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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