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不再犹豫,对陆承宇使了个眼色,两人快步走向菜窖。掀开石板的瞬间,她握住他的手,默念口诀。眼前的景象一阵扭曲,雪山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陆承宇显然被空间的景象震撼了,站在漫过膝盖的积雪里,望着远处晶莹剔透的冰川,半天说不出话来。林晚秋拉着他往山顶走,脚下的冰碴出咯吱的声响。
“那里。”她指着最高处的岩缝,一株冰魄雪莲正在寒风中绽放,花瓣上凝结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小心点,旁边有冰缝。”
陆承宇却忽然抓住她的手,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这空间……是你家传的?”
“嗯。”林晚秋点头,不敢告诉他真相——这空间是她穿越时意外绑定的,连父母都不知道。
他不再多问,深吸一口气,踩着冰岩往上爬。左腿的伤显然还在疼,每爬一步都要停顿一下,额头上很快布满了冷汗。林晚秋想帮忙,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就在他够到雪莲的瞬间,脚下的冰岩忽然碎裂。林晚秋惊呼着扑过去,只抓住了他的衣角。眼看他就要坠入深不见底的冰缝,陆承宇却猛地将雪莲抛给她,自己则抓住了一块凸起的冰棱。
“别管我!”他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快去救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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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看着他紧握冰棱的手渐渐结冰,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将雪莲塞进怀里,解下腰间的布条,一端系在旁边的冰柱上,一端扔给他:“抓住!我拉你上来!”
布条绷紧的瞬间,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陆灵儿!小姑娘不知何时跟了进来,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异常清明,手里还拿着把淬了毒的匕。
“你果然有秘密。”陆灵儿的声音像淬了冰,“只要杀了你,这空间就是我的了,爹爹就再也不会只疼你这个野种了!”
匕刺来的瞬间,林晚秋猛地侧身躲开,却听到陆承宇的闷哼——他为了护她,松手去挡匕,整个人坠入了冰缝。
“承宇!”林晚秋疯了一样扑到冰缝边,只看到无尽的黑暗,还有飘落的一缕墨色衣角。她抓起匕就要刺向陆灵儿,却被小姑娘灵活地躲开。
“你杀了我也没用。”陆灵儿笑得得意,“只有我知道这空间的出口在哪,不然你就等着被困死吧!”
林晚秋忽然冷静下来,看着她脚下的冰面——那里有块颜色略深的岩石,与周围的冰截然不同。她想起刚进空间时,脚下也曾踩到过类似的触感。
“出口不是你能控制的。”林晚秋缓缓后退,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刀,“这空间认主,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根本进不来。”
陆灵儿的脸色瞬间变了,她试着往回跑,却现来时的路早已消失,只剩下茫茫雪山。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她,她瘫坐在地上,匕“当啷”一声掉在冰面上。
林晚秋没再管她,跪在冰缝边,一遍遍地呼喊陆承宇的名字。回声在山谷里荡开,又被寒风吞噬。不知喊了多久,嗓子哑得不出声,她忽然听到身下传来微弱的敲击声。
“我在这……”
是陆承宇的声音!林晚秋立刻趴在冰面上,耳朵贴着冰缝:“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事……抓住……绳子……”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冰块坠落的声响。林晚秋想起空间木屋的房梁上系着根麻绳,那是她平时晾晒草药用的。她疯了一样往木屋跑,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当麻绳终于垂到足够长时,天已经黑了。林晚秋跪在冰缝边,感觉绳子猛地一沉,她立刻死死拽住,用尽全力往上拉。陆承宇的脸刚露出冰面,她就看到他背后插着块尖锐的冰棱,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
“别管我……雪莲……”他虚弱地说,手却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闭嘴!”林晚秋哭着骂道,用尽全力将他拉上来,“你要是死了,我就把雪莲喂狗!”
陆承宇笑了,笑得咳出一口血来。他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来是半块霉的饼子:“这个……给你……小时候你总抢我的饼吃……”
林晚秋这才认出,他就是当年在冷宫给她送饼吃的那个小太监。那时她刚穿越过来,成了罪臣之女,是他每天偷偷送来吃的,还说等他找到兵符,就带她逃出去。
“我记得。”她哽咽着,将冰魄雪莲塞进他嘴里,“你答应过要带我出去的,不能食言。”
雪莲的寒气顺着喉咙滑下,陆承宇的脸色渐渐缓和。林晚秋刚要松口气,就听到远处传来冰层破裂的声音——是陆灵儿刚才乱跑,踩碎了冰盖,引了雪崩。
“抓紧我!”林晚秋抱住陆承宇,默念出口诀。雪崩的轰鸣声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风雪里。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林晚秋的屋里。陆灵儿被绑在柱子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李秀才正在给陆承宇处理背后的伤口,看到他醒了,捋着胡须道:“幸好雪莲及时,再晚半个时辰,神仙也难救。”
“她怎么办?”林晚秋指着陆灵儿。
小姑娘忽然抬起头,眼里没有了骄纵,只剩下恐惧:“我知道错了……是那个女医逼我的,她说只要拿到空间,就能治好我的病……”
“哪个女医?”张猎户不知何时醒了,拄着拐杖走进来,“是不是叫雪娘?”
陆灵儿浑身一颤,点了点头。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雪娘就是李乡绅在京城的相好,也是给陆灵儿下毒的人。她本想借陆灵儿的病控制陆家,没想到陆承宇还活着,更没想到林晚秋有空间这种神物。李三搜粮是假,实则是雪娘派来寻找空间入口的。
“雪娘现在在哪?”林晚秋问道。
“应该在黑风寨的秘密粮仓。”张猎户道,“我在山洞里看到过她的画像,和李乡绅密信上的字迹吻合。”
陆承宇忽然坐起身,不顾伤口的疼痛:“我去会会她。”
“你伤还没好!”林晚秋按住他。
“有些债,该清了。”他的眼神异常坚定,“包括十二年前的。”
林晚秋知道拦不住他,转身去厨房拿出个布包:“这里面是用雪莲剩下的花瓣做的药粉,能解七日醉。还有这个……”她把空间里摘的野果递给他,“能提神。”
陆承宇接过布包,忽然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等我回来。”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林晚秋走到窗边,望着菜园里重新抽出新芽的蔬菜。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仿佛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都只是一场风雪里的梦。
丫蛋抱着只刚孵出的小鸡跑进来,小脸上满是欢喜:“晚秋姐,你看这小鸡多可爱!王二婶说,等它长大了,就下好多好多蛋给承宇哥补身体。”
林晚秋笑着点头,心里却明白,雪娘和李三还没抓到,这场仗,还没结束。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总会有人和她一起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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