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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灵泉疗伤夜（第2页）

等人都走了，药棚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灯盏里烛火跳动的“噼啪”声，还有砂锅里面银耳羹轻轻翻滚的声音。陆灵儿收拾好床边的东西，又端起砂锅，舀了一勺银耳羹，吹凉了递到陆承宇嘴边：“再喝点吧，还热着。”

陆承宇顺从地张嘴，看着陆灵儿专注的模样，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他刚把陆灵儿从战乱的地方接回来，她才六岁，怯生生的，总是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有一次他上山打猎，不小心摔破了腿，回来后，陆灵儿就蹲在他床边，用她小小的手，笨拙地帮他擦药，还说“哥哥，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

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她真的长大了，真的能保护他了。

“灵儿，”陆承宇轻声说，“还记得你刚跟我来淮安城的时候吗？你那时候才到我腰这么高，总爱跟在我后面，怕我丢下你。”

陆灵儿愣了愣，随即笑了，眼里带着点怀念：“记得。那时候我还不敢跟村里的孩子说话，就只敢跟你待在一起。你上山打猎，我就坐在家门口等你，怕你像娘一样，不回来了。”她顿了顿，又说，“后来你教我认草药，教我射箭，我才慢慢不怕了。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陆承宇心里一软，伸手握住她放在砂锅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却很有力。“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他轻声说，“以前是我护着你，以后，我们一起护着淮安城，护着彼此。”

陆灵儿的手颤了颤，抬头看他，眼里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她用力点头，又拿起小勺，往他嘴里递了一勺银耳羹：“快喝吧，羹要凉了。”

陆承宇喝完最后一口银耳羹，陆灵儿收拾好砂锅和碗，又帮他掖了掖盖在身上的薄被。“你要不要睡会儿？”她轻声问，“夜里伤口说不定会疼，现在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

陆承宇确实觉得有点困，可他不想睡。他想多跟陆灵儿待一会儿，想多听听她说话，想多看看这药棚里的、属于他们的安静时光。“再陪我坐会儿吧。”他说，“我还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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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儿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拿起放在灯盏旁边的夜明叶，轻轻摸了摸：“这叶子真好看，夜里还能光。以后咱们多采点，挂在药棚里，夜里就不用点那么多灯了。”

陆承宇笑了：“好啊。等我伤好了，咱们一起去矿洞旁边采。还可以采点蓝星草，晒干了收起来，以后谁受伤了，就能用得上。”

“嗯！”陆灵儿眼睛一亮，“我还想在药棚旁边种点草药，比如止血草、阳火草，还有你教我认的蒲公英。这样以后村里有人受伤，咱们不用跑那么远去采草药了。”

“这个主意好。”陆承宇点点头，“等我伤好了，咱们就开垦一块地，专门种草药。再让老茶婆教咱们怎么种，怎么晒，怎么配药。以后淮安城的人，不管是小伤口，还是风寒感冒，都不用愁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从种草药说到扩大茶园，从教后生们练箭说到给阿云和阿山教读书，从渠边种的花说到冬天堆的雪人。烛火在旁边跳动着，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着干草的地上，像一幅安静又温暖的画。

不知过了多久，陆承宇觉得肩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比刚才厉害些。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倒吸了口凉气。

陆灵儿立刻就现了，她赶紧站起来，伸手摸了摸他肩上的绷带：“是不是疼得厉害了？我去拿老茶婆配的止痛膏！”

“不用。”陆承宇拉住她，“老茶婆说，止痛膏不能用太多，用多了对伤口不好。我忍忍就好。”

陆灵儿还是不放心，她想起老茶婆说过，灵泉水有舒缓疼痛的作用。她赶紧拿起灵泉水葫芦，倒了点水在手心，轻轻搓热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陆承宇肩上的绷带外面，轻轻揉着：“这样会不会好点？老茶婆说，灵泉水搓热了敷在外面，能缓解疼。”

陆承宇能感觉到，灵泉水的暖意透过绷带渗进来，裹着蓝星草的凉意，伤口的疼真的轻了不少。他看着陆灵儿专注揉着他肩膀的模样，心里暖烘烘的，比灵泉水的暖意还暖。

“好多了。”他轻声说，“灵儿，谢谢你。”

陆灵儿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笑意：“跟我还客气什么。”她继续轻轻揉着，动作很轻，怕弄疼他，“你要是还疼，就跟我说，我再给你揉会儿。”

陆承宇摇摇头，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暖意和安宁。他能听见陆灵儿轻轻的呼吸声，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能闻到灵泉水的清甜，还有夜明叶淡淡的清香。这一刻，他觉得，就算肩上的伤口再疼，也值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承宇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没再梦见北狄兵的刀光，也没梦见村口的厮杀，只梦见了一片开满蓝花的草地，阿云抱着野栗子跑在前头，阿山拎着小炉子跟在后面，陆灵儿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片光的夜明叶，笑着对他说：“陆哥哥，你看，这里的夜明叶好多啊！”

他也笑了，伸手想去牵陆灵儿的手，却现自己的手很轻，肩上的伤口也不疼了。他知道，这是因为身边有这些人，有这口灵泉水，有这座温暖的淮安城。

夜里，陆承宇醒了一次。他睁开眼，看见烛火还在跳动，陆灵儿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握着那块用来揉肩膀的布巾。夜明叶放在灯盏旁边，泛着淡淡的绿光，把药棚里照得朦朦胧胧的。

他轻轻动了动没受伤的手，想把布巾从她手里拿出来，让她睡得舒服点。可刚碰到她的手，陆灵儿就醒了，揉了揉眼睛，看见他醒着，赶紧坐直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再给你揉会儿？”

陆承宇摇摇头，轻声说：“不用。你去那边的干草铺睡吧，别在这儿趴着了，会着凉的。”

陆灵儿看了看他肩上的绷带，又看了看灯盏旁的夜明叶，犹豫了一下：“我再陪你会儿吧。等你睡着了，我再去睡。”

陆承宇知道劝不动她，就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就这么坐着，看着烛火跳动，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农户家狗的叫声，还有渠沟里水轻轻流淌的声音。

天快亮的时候，陆承宇又睡着了。这次他睡得很沉，直到太阳透过木窗棂照进药棚，落在他脸上，他才慢慢醒过来。

他睁开眼，看见陆灵儿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根缝衣针，正在给阿云的小刺猬口罩缝补边角。阳光落在她的梢上，泛着淡淡的金光，让她看起来格外温柔。

“醒了？”陆灵儿抬起头，看见他醒了，眼里露出笑意，“太阳都晒到脸了。老茶婆应该快过来换药了，我去给你端碗粥来。”

陆承宇点点头，看着她起身往外走的背影，忽然觉得，肩上的伤口虽然还在，可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以后所有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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