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好像发现你说的凶手作案的那种刻刀了。”
江抚明往那边走的时候,金芊芊介绍道,
“刚刚你叫我别理你,我就自己玩来着,捡了根木枝往墙上甩,走着走着发现一条窄巷,侧身看过去,发现里面有个小房间,我就钻了进去,本只是想在门口看看就走,发现那门上的锁松垮挂在那,我也就是好奇,伸手推了推,一推开,我就进去了……然後就发现了……”
“你还进去了?里面没人?”江抚明问。
“没人。”
说话的功夫,江抚明走到金芊芊说的窄巷巷口,这窄巷窄的有些过分了,江抚明这样的身板挤进去,正好勉勉强强过,她照金芊芊方才说的,钻进去看了眼,踩着门外狭窄的石板踏进去。
屋内挂着半面墙的刻刀,刻刀反射的微弱的银光,在阴暗的屋中是难得的光亮。
正对着门口的地方,一只等人高的猫木雕立在那,而屋内其他地方,到处散落小型猫塑木雕,有的雕出了耳朵眼睛尾巴,有的只是囫囵一个轮廓。
江抚明随便拿起一把刻刀看了眼,确如金芊芊所说,尾部斜嵌了一小点尾鈎,跟江抚明昨日去婵娥属见到的一模一样。
终于找到突破口!
拿了证物,江抚明不敢多待,立马拉着金芊芊离开。
说来倒是巧,江抚明刚回去没多久,正要去找段休瑾,段休瑾就上门了,她将刻刀给段休瑾看过,段休瑾立马派人去蹲点,还叫来婵娥属的一并去盯着全程做个见证,免得到时候抓到了人,楚仁殊强词夺理倒打一耙,说是他们乱来。
本以为很快就能抓捕到真凶,或是与此案相关的嫌疑人,谁知一帮人在那附近埋伏了一夜,却再没见有人往那去的。
江抚明也等消息等了一夜,中间段休瑾有来跟她说过查案的进度,但江抚明还是没将张心兰的事情跟他说半个字,甚至刻意将孙屠夫的线索收了起来,不让他看到。
至于为什麽……
江抚明将头搭在桌上,侧头看向窗外,有些怅然,话说就算是在现代,她也从没有熬过一个完整的夜。
天已经亮了,黯淡而苍白的天光铺开蔓延,被窗棱格子分割着,像一块块银色的砝码,将江抚明心中那杆一直摇晃不休的秤压得不自觉稍偏斜了一点,偏向了自己一点。
……
匡正司和婵娥属的人轮岗又守了半天,直到正午,隐蔽的雕刻铺仍旧没有人光临,倒是有寥寥几个路人经过,但都没有逗留。
现在基本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里。
抓不到人,也没法推进,江抚明後头干脆也不纠结线索了,想去眯眼休息一会,但翻来覆去完全睡不着,她就直接起身去王凭那找了些书研究姜国律法了。
王凭不在家,他和王翊晨一并带着王家军去帮忙搜查了,甚至抓了几个民间探子来讨论案件,可那凶手行事缜密,每一次行凶都掐在死者固定独处的时间段,动手的时候几乎都没有目击者,再加上他用猫爪印迹掩盖足迹,还不知道从哪弄来了特殊的刻刀,便更是难下手了,他们除了一味地翻雕刻铺,就只能去铁匠铺那看看,可是将人家折腾得都快做不成生意了,还是没找到能用的线索。
长孙苍凝虽然留在家里,可她什麽都帮不上,更是着急,但她晓得查案这事不容易,她不能将自己的紧张担心舞到江抚明跟前去,影响她的心态。所以碰上江抚明,她连一句案子的情况都没问,只是问她用饭没有。
江抚明拿了书回到鸢居斋,翻了一会她发现,姜国在这方面完全没有保障,基本就是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情况,甭管好的坏的,没有回头路,更没有说明张心兰这种情况该怎麽处理。
一切事情堆在一起纷乱如麻,倒是叫江抚明加在自己这边的砝码越来越重了。
她叉着腰纠结着,在屋内转来转去。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过来,啪嗒啪嗒由远到近,格外急促,江抚明吓得神经绷紧,以为想什麽来什麽,楚仁殊这就要来抓人了。
擡头一看。
竟是云露和门子。
两人匆匆跑进屋内,等他们站稳,江抚明才问,“怎麽了?”
云露撤开,让门子亲自说。
门子弯腰递过来一张纸条,说,“小姐,这是方才一个妇人叫我亲手呈交给你的。”
江抚明好奇接过,看着最前头那三个字,她迅速扫过所有内容,将纸条对折合上,抓住门子的肩膀,很是激动,刚想叫他带人出去给段休瑾传话,但突然想到什麽,她拧了拧眉,突然改口问,
“你刚刚说,将这个交给你的是一个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