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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拾遗尖叫一声,被吓醒了。
他一起来只觉头重脚轻,沈自清也没有去上班,他拿了早饭过来。
李拾遗被他看着,简直食不下咽,沈自清瞧他半晌,忽然说:“宋京川准备投资你母亲的厂子。”
李拾遗心中陡然一松,脸上却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眼神有些游离:“啊,是吗……”
他想到了梦,心中有种深深的不安。
沈自清微微一笑,“是,在商量这个事情了,我还在考虑……怎麽不吃饭?”
李拾遗连忙低头扒饭,咕哝着,“在吃了,在吃了……”
他白皙的脸颊因为高烧泛着红,沈自清擡起手想摸摸他的额头,然而想到昨日境况,又放下了。
他说:“我听人说你烧了一副画。”
李拾遗一僵,他手指蜷缩了一下,“我丶不太喜欢,就烧了。”
沈自清点点头,没有追问,他很自然地说,“沈松照前些日子回了俄罗斯,他把婚戒交给我保管了。”
“哦……这样。”李拾遗用筷子搅着燕窝,状似无意地小声问:“他没回过沈宅吗。”
“当然没有。”沈自清的视线落在那些痕迹上,微笑:“那件车祸事件以後,他相当于社会性死亡了。而且,他也不喜欢沈宅。”
好像勉强,也能解释过去。
但李拾遗想到那幅画,心里依然难受,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最好不必多问,人有时候糊涂一些。反而能过得舒坦。
李拾遗又有点犯恶心,但他压制住了。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落进来。
李拾遗正在神游,却听沈自清沉吟一声,轻声说。
“你的病……”
李拾遗一怔,擡眼看沈自清。
“我不知道我带给你那麽大的压力。”沈自清眉头很轻地蹙了一下,擡眼看李拾遗,语调愈发温柔,说:“我很抱歉。”
即便李拾遗病症发作时候不太能听清音色,也能感到他说话时的低沉悦耳,富有一种和缓的节奏感。
沈自清真真假假,犹如迷雾中窸窣的毒蛇,因此真情假意,李拾遗无从分辨,只能温顺地点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说:“没关系的。”
宋京川注资的事情并不是假的,李拾遗接到了妈妈的短信,终于安心了。
但是,这事儿先放一边,既然家里的厂子有了宋京川注资,不必再担心妈妈破産,那他是不是……能离开沈自清了?
不,不,这事儿太危险了,要从长计议,他形单影只,要跑,沈自清这样的人想抓到他丶甚至捏死他,实在太简单了。
转而又想,如果,他能抓到沈自清的一些把柄,一些秘密呢?
李拾遗想到了u盘,但平心而论,他不觉得u盘里的东西会对沈自清造成什麽很深的影响,除非把它寄给陶家人,但是他妈妈的厂子既然有沈自清投资,沈自清要是遭到报复,他又要担心宋京川会不会撤资了,到时候还不是任宋京川拿捏,实在没有必要。如今厂子有两家投资,一家断了还有另一家,总不至于会把他**到跳楼的地步。
他最好拿到一些,不会触犯沈自清利益的,肮脏的丶私人的……秘密。
那种沈自清不至于第一时间捏死他用以消除隐患,又不至于完全不在意……的秘密。
李拾遗心跳快了一些,他想到了陶清溪的话,视线缓缓上移,挪到了琴房的位置。
而就在此时,手机嗡得震动了。
【陌生号码:为什麽不来见我。】
【陌生号码:你他妈到底怎样才肯来见我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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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京川:我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