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事业稳定,还很年轻,所以几家高门都抛来了橄榄枝,想谈一谈联姻的事。
方家就是其中之一。
这确实对他以後的发展更有助益。
拥有一份稳定向上的事业之後,便是一个稳定和睦的家庭。
沈自清想到前几天回家,几位叔伯都在劝他,希望他早点结婚生子。
他处理了沈扉以後,沈家那几个吃里扒外的叔伯近日显然老实了很多,无法指望别人,心中有怨,话里话外都开始给他施加压力。
沈自清对此表现漠然。
但他们话也没说错,他确实需要一个听话的贤内助。
沈自清道:“今晚约个时间。”
常助理点点头,又说了点地皮签约的事儿,便走了。
桌子上的诊断单没拿走,沈自清扫了一眼,惊厥丶幻想丶焦虑,抗拒吃药。
不期颐的,沈自清想起了那片刺目的雪白。
“……”
突兀地闪回。
有一个视频很短,在书房。
李拾遗坐在书桌上,细长而白的腿无力垂落下来,衣服推到了腰上,每一寸皮肤都白得刺眼,他一条腿被迫翘起来。
黏腻的液体湿漉漉打湿了文件,光线很昏暗,没有气味,水红的唇在颤抖。
……
沈自清眉头微微蹙起,心口陡然升起微妙的烦躁,甚至有点说不出的厌恶。
李拾遗真的是……
愚蠢?贪婪?
这种情绪对他来说相当陌生。
沈自清从来不在心里主观评价任何人,对他来说这世上的人只分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能用就物尽其用,不能用就及时丢弃。
厌恶丶喜欢是情绪,而很多时候情绪会影响他的理智,浪费他思考的时间。
那夜的视频确实改变了他,让他没有办法再客观看待李拾遗。
李拾遗变得神秘了。
那截雪白的腰丶湿漉漉打颤的唇,在光天化日下鬼影般复现,一种诡异的情绪在左右他,他很想评价李拾遗,就像定义一块石头在世俗的眼光中,属于亟待雕琢的美玉,还是不堪下手的顽石。
但这毫无意义。
他不可能喜欢一个男人,更何况,还是弟弟的……妻子。
私生子可以任性的宣告自己是同性恋,在美国肆无忌惮地和一个男人结婚。
因为沈松照不必为任何事负责。
沈自清的书房是个非常正经的地方,四面通透,阳光灿烂,理智因此成为他坚不可摧的城墙,任何超出界限的想法,都令他厌烦。髁来殷蓝
阳光之下,任何失控都有可能成为他人眼中可以利用的致命伤口。
他允许自己在深夜短暂微小的失控,但仅此而已。
沈自清没有签字,大略扫过几眼,不急不缓地将诊断单扔进了垃圾桶。
李拾遗是个成年人,不管聪明还是愚蠢,他都应当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方家的女儿方淑然长相温婉可人,沈自清彬彬有礼,灯光将两个人照亮,俨然金童玉女。
这场约会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两个人关系没定,但渐渐走得近了。
两家人都乐见其成,想尽办法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方淑然的舅舅就是方院长,她时常去疗养院看望他,沈自清抽出一天时间,礼貌作陪。
中间,沈自清去看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陶清溪也在这里疗养,自从丈夫带回了一个私生子以後,她就有点精神失常了。
然而,沈自清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陶清溪在画画,她神色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