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被捏着软肋,李拾遗也不敢把话说太死,声音软了下来:“我什麽都不会说的……”
沈自清微微眯起眼,还没说话,李拾遗抱住了他的脖颈,主动来吻他。
柔软的唇贴了上来,笨拙的舌头舔着沈自清的唇,试图撬开他的唇舌,又去脱他的衣服。
沈自清叹了口气,决定不跟李拾遗计较这些小事。
情人任性不听话,拿捏下软肋,稍作警告就可以了。
一点小冒犯就要发作,生气,把人吓成惊弓之鸟,那作情人还有什麽意思呢。
罚是罚的,拾遗擅自跑出去,丢了戒指,弄伤自己,沈自清确实生气,但这并不能全然算是对方的过错,也算是他考虑不周。
沈宅年岁久,只在书房和保险库安置了摄像头,想着外面日日有卫兵巡逻,也没什麽大碍,没成想却被贪玩的拾遗钻了空子。
若是没有提前准备,人怕是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再来。
他没想到李拾遗有这个胆子。
“啊,疼……”
李拾遗的睡裤已经褪到了膝盖窝,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腕青筋绷起,指节深深陷进了腿根**。
李拾遗喉咙里溢出抽气和细碎的呜咽,他疼,但哆嗦着,也没敢躲。
他跨坐在男人腰腹上,敞开的衣襟下,小腹随着压抑的呼吸轻颤,腰窝紧绷,湿亮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嘴唇沾着的水光在灯下晕开暧昧的潮红。
沈自清压抑着喘息,愉悦极了。
情至深处,李拾遗听到自己小心翼翼说:“你,你不要再点那个熏香了好不好?我丶我不想白天总是睡那麽久……我很难受……”
他温柔地贴了贴他的唇,“好。”
第二天,大抵是沈自清吩咐过了,管家没再用熏香。
李拾遗强撑着精神,疲惫地在床上看着书,却听到窗外油锯令人牙酸地嗡鸣,他被惊到了,顾不得昨日的伤口隐隐作痛,赤着脚下床拉开窗帘,就看到那棵梧桐树被伐去,木屑飞散,巨大的树冠摔在地上,不过一声轰鸣,便支离破碎了。
李拾遗怔怔望着阴影下,那树桩蒙着碎叶和灰尘的一圈圈挂着树汁的新鲜年轮,脸颊渐渐苍白。
工人们开始用铲子撅树桩。
李拾遗喃喃:“不要……”
扎得深深的根从泥地里翻出来,翻不出来的就粗暴地砍断,吱嘎声刺耳,他忽然大声哭着说:“不要弄了!!!停下!!!”
一个正抡着镐的年轻工人动作顿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工头,又飞快地瞟了一眼那个哭得浑身发抖丶仿佛天塌了一样的漂亮青年,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说话,
工头打量着青年脖颈上的吻痕,有点困惑,“沈先生吩咐要弄干净。这样也不好看……”
李拾遗掏出手机给沈自清打电话,但是手指悬在屏幕上,又微微发着抖。
想求沈自清,或多或少,总要付出点什麽。
李拾遗向沈自清这看似平静的灰色海面投下的每一颗石子,都会给他的人生荡起一场又一场无法承受的海啸。
工头们又继续了,李拾遗看到还有人在加高围墙。
太阳有些刺目,耳边阵阵轰鸣,让李拾遗有点晕眩,犯着恶心,想吐。
他慢慢後退,又跑回了房间。
手机上传来了消息,李拾遗拿起来一看,是沈自清。
他说,去花园要记得穿鞋。
脚上的伤口再次密密麻麻的疼痛起来,李拾遗後知後觉地嘶了一声,他擡头看到了屋檐下装了新的摄像头。
一夜之间,这些摄像头雨後春笋般冒了出来。到处都是。像密密麻麻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