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过他失去血色的薄唇,曾经那里会吐出最气人又最让她心跳加的话语……
“你真的是一个混蛋,你知道不知道……”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言喻的痛楚,“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怎么能这么任性?”
“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你都没有问问我……也没有问问……你的冯遥纾……”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
“顾燃啊……”
她俯下身,额头轻轻抵住他冰凉的额头,仿佛这样就能传递给他一丝温度,唤醒他沉睡的灵魂。
“你还记得七年前,你是怎么对我的吗?那时候……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可是这七年……我其实……又每天都想着,能够再遇见你……”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嘲和无尽的酸楚,“没想到老天开眼,你真的就这么……突然地,又出现在我眼前。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可是你,你这个笨蛋,你认不出我了……”
“女儿……你见过的,很乖,很懂事……”
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鬓角,“只是有时候……夜里她会哭着问我,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了……顾燃,我知道,她很想你,很想有个爸爸……”
“顾燃……我其实真的不想理你,不想和你有任何纠葛……可是每次遇见你,我的心总是乱的,控制不住地为你跳,为你疼……”
“顾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整个人趴伏在他冰冷僵硬的胸膛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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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固执了……是我错了……如果我能早点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不会……”
哭了许久,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双手捧住他冰冷的脸颊,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哀求和期盼:
“顾燃!你醒醒好不好?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就是冯遥纾啊!念念……念念她就是你的女儿啊!”
“你睁开眼看看我!求求你了!顾燃!”
她一遍遍地呼喊,声音嘶哑绝望,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呕出来。
得不到任何回应,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彻底淹没了她。
她像是泄般,握紧拳头,一下下地、却又舍不得太重地砸在他的胸口:
“你混蛋啊顾燃!你就不是个男人!你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们!你怎么能——”
突然!
一声极其微弱、几不可闻的、气若游丝的咳嗽声,或者说更像是一声被堵塞的喘息,从那冰冷的胸膛里传了出来!
声音那么轻,轻得像羽毛拂过,落在闻溪耳中,却无疑是一道惊天霹雳!
炸得她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她整个人瞬间僵住,哭声戛然而止,连呼吸都忘记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顾燃的脸,生怕刚才那一声只是自己悲痛过度产生的幻觉。
时间仿佛凝固了。
然后……在闻溪几乎要再次被绝望吞噬的时候——
那双灰白的、毫无血色的唇,极其微弱地、颤抖地,翕动了一下。
一声更清晰一点的、破碎而沙哑的气音,如同梦呓般,艰难地逸出:
“纾……纾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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