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蹑手蹑脚地溜回大通铺。
才躺下,一只手就拍了拍我的肩膀,一道黏腻含糊的声音说道:“你去了哪里?”
“去了茅房。”我压低声音回了一句,要将被子盖过脑袋。
说话那人扯住了我的被子,笑嘻嘻地把脸凑近我,“去了什麽茅房,那麽久才回来?”
我这才听出来那声音带了一丝下流的恶意,仿佛寒冬腊月之间,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我瞬间坐起身,警惕地看着黑暗之中靠近我的人。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赤火宫的仆人竟然也有龙阳之好!
那只毛手毛脚的爪子摸上我的手,我打个寒颤,条件反射地擡脚踢了过去,只听哎哟一声惨叫,把大通铺其馀人给吵醒了。
“怎麽回事?”管事的进来瞧,二话不说,就指着我,“你!”
“我?怎麽了?”我莫名其妙。
“你出去,在外面睡。”
“周管事,你要不要问他做了什麽?”我指着地上捂着肚子喊疼的那个猥琐男。
周管事却横了我一眼,眼神轻蔑,“少啰嗦,我怎麽吩咐,你就怎麽办!”
幸好如今是暮春时节,夜晚也不怎麽冷。
我裹紧衣服,找了一间不住人的屋子硬挨了个晚上,忽然又想起那个大侠,不知道他怎麽样了。
渐渐地,我睡着了,胡思乱想消耗了我很多脑细胞,要知道思考也是十分消耗体力的。
而现在这个身体实在太差了,扫个地还要歇几次,当然抵不住困意。
这一觉醒来,感觉全身关节都有点硬,我一边活动手脚,一边朝厨房走去。
早上分得了两个馒头,我想了想,只吃一个,把另一个塞进怀里,找机会又去了一趟山石後,大侠却不见了。
被抓了?还是逃走了?我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听见附近的小院子里有些许声响,我好奇地走过去。
可没想到透过两树的空隙,只见两个人叠坐在秋千上,微微摆着秋千。
等看清楚之後,我感觉脸皮发烫,其中一个人是绿匪,绿匪坐在另一个人怀里。
那个人容貌俊秀温润,却有一双深邃的眸子。他穿着绣了银线的雪白衣袍,在衣袖和衣摆遮掩之下,半分春光未漏。
绿匪的衣衫不褪,但是亵裤褪到脚踝,那只脚高高翘起,他一个劲地喊着:“晋先……晋先……”
他们紧紧相依,拼命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
“嘘,小点声,不要被人听见了。”
秋千抖了抖,两个人缠得更紧。
“不要了!晋先……”绿匪浑身颤抖,想躲避身後人亲昵的动作。
“别怕,这里没有别人。”
我忽地想起那个人是谁了,好像是绯音提过的那个叫纪晋先的人。
没想到宫主头上还有两顶绿帽,我暗自咂舌,小心翼翼地转身离开。
只是还隐约听到,秋千不堪重负的声音,和猫叫似的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