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清在他心里的形象不再是一张单薄普通的白色纸片。
完全没想到这样发展的沈正清倏地一怔。
结果下一秒又拧起眉心,左右摇摆着脑袋,反反复复观察霍迟的破绽,势必要抓住梦境里的异常。
“没看出问题啊…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沈正清小声嗫嚅,说给自己听。
直到霍迟开口:“怎麽了?”
沈正清摇摇头表示没事,下一步才和他解释:“我以为在做梦。”
从来没有被爱过的人不可思议霍迟能够包容他直白又邪恶的不完美,甚至还夸他勇敢。
这种跌入云端的不真实感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沈正清无数次梦过在父母热情簇拥下吹灭蛋糕上摇曳的蜡烛,也在梦境中幻想过和丈夫宋晏舟在花园里帮新开的洋桔梗搭木花架。
但是那些轻飘飘的幻想是触不可及的,隔着永远无法攻克的银山铁壁,沈正清心中的自知之明要比他对情感的认知更加清晰。
可是霍迟却轻而易举地撕碎了现实和梦境之间看似固若金汤的屏障,沈正清有些恍惚。
霍迟:“没有做梦,是梦在显化。”
“真的吗?”沈正清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至少和霍迟的聊天之时不再低眉顺眼地垂着视线,恨不得把牛奶杯盯出窟窿,他笑起来说,“原来神明也会眷顾我。”
“一旦有了破局的决心,内在能量就会运转调整磁场和气运,万物为你所用,一切都会水到渠成,沈正清,其实你才是自己的神明。”
没有人给予过他这样的肯定,也没有人教过他人也可以有主宰天命的权利。
语言是有力量的,可以无形之中斩断沈正清身上禁锢的枷锁,使灵魂得以重生。
“我……”
“霍上将小心!”
突然拔高的男性声音打断了沈正清尚未说出口的半截话。
平稳行驶的飞行器冷不丁颠簸两秒钟,两个人都没有来得及防备,沈正清刚刚恢复的後腰狠狠地撞击软包座椅上,他立即皱着眉,不是疼的,因为搁置在桌板上的牛奶和咖啡也在这场颠簸之中被甩出了杯子,混合液朝着飞行器倾斜方向全部洒在他的腹部,白色的轻薄衬衫被染上咖啡颜色,布料吸收不掉的多馀液体则汇聚成水流向下打湿他的裤子。
“被烫到了没有?”霍迟自然看到了意外发生的场面。
他立即站起身体眼疾手快从怀里取出手帕,屈下高大的身子蹲在沈正清腿边,蹙着眉心替他擦拭腹部的棕色液体。
指尖隔着衣料触碰到柔软弹性的肌肤,微微滚烫的热意。
霍迟缓慢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麽,男人动作一僵,而後局促地站起身体来将湿透的手帕随手丢到一边,轻咳一声道:“全湿透了没办法清理,干脆去洗个澡换掉吧。”
沈正清面对狼狈的自己,有点无措:“可是我没有带来换洗的衣服。”
“休息室里有我的衣服,先穿,等下到目的地我派人去买一套。”
“谢谢您。”
没有其他办法了。
沈正清向霍迟道过谢谢,随着工作人员的引领去了霍迟的私人休息室,里面配备了小型的浴室和衣帽间,衣服全部是定制款甚至还没有打开过防尘袋,霍迟叮嘱任他挑选。
沈正清去洗澡的时间,霍迟起身去了驾驶舱。
驾驶员立刻战战兢兢地坐直了身体,似乎早就料到了霍上将会过来兴师问罪。
“霍上将……”副座位上的辅助操作员立刻站起身来,向霍迟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霍上将,刚才是有人在管控区放了烟花,我们躲闪不及才造成的飞行器颠簸,您……您没有受伤吧?”
霍迟了解了始末,这种突发事件也没理由去责怪一个无辜的驾驶员,他向来奖罚分明。
“还有多久到?”男人切了个话题,很明显是放过了两个人。
辅助驾驶员也听出弦外之音,脸上紧绷的神色立刻松弛两分,露出个恭敬的笑容:“回上将,八分钟後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慢一点,稳一些。”
霍迟交代完以後就离开了驾驶舱。
两个人面面相觑,同时松了一口气。
吩咐传达下去以後飞行器的速度果不其然慢下来不少,8分钟的路程拖长了一半,刚好赶上沈正清洗完澡出来。
Omega的身量太小又瘦得离谱,霍迟的衬衫套在沈正清身上显得又大又长空荡荡的,暖风吹过才勉强勾勒出纤瘦身形,这样强烈的对比,让人看起来更加瘦弱。
沈正清把袖子挽了三四层才勉强露出手臂,他艰难地抓着毛巾把下半身包裹得严丝合缝,赤红着耳根小声向霍迟求救:“霍上将,请问您有小一些的裤子吗,太大了我穿不上。”
霍迟收回落在他腰间的视线,有些为难:“我没有伴侣,所以一般不会备小尺码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