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兮兮的男人也再也没有回应。
程向风整个脑袋里的弦骤然断裂,所有的思绪在片刻之间完全清零,心神大乱。
他不知道愣了多久,突然蹭一下起身,强忍着眼前的一片模糊漆黑,跌跌撞撞地跑到驾驶舱内,高声询问:“还有多久到医院!能不能再快一些!”
“程先生,马上,马上就到了!”
程向风向窗外望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高高矗立的医院标识。
beta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
连忙又跑回休息室里蹲在席聿身边,不断地推搡着男人的肩膀,叫着他的名字:“席聿,医院已经到了,你快醒醒!”
“席聿?”
“席聿!”
程向风叫不醒人,只能先把席聿委托给医生,他跟在担架床後目送着男人进了手术室。
沉重的手术门将他隔绝在外。
程向风签下病危通知後,骤然脱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望着手上沾染的血液。
席聿性命危在旦夕。
他却不知道该怎麽做。
席家狼谭虎xue,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席爷爷病重,席叔叔似乎也是强弩之末,除了这两位以外,没有人会希望席聿能安然无恙的出院。
程向风纠结了许久,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件事捂下来。
没过多久。
沈正清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在他跟前顿住脚步,气喘吁吁地摘下身後的小背包,掏出一个便当盒:“先吃点东西吧,手术要持续很久,你的身体根本撑不住。”
程向风接过来,向他道了声谢谢。
沈正清顺势又把掌心里攥着的小黑盒子递到对方的眼前:“席聿说里面是视频,我没有打开看过,交给你。”
“视频果然是那些人拍的。”程向风捏着小小的存储器,眯起来的眸子里怒意翻涌,“毫无下限。”
他从小跟在席聿身边,豪门贵胄之间的明争暗斗也见过不少,数不清的孩子因为各式各样的意外而活不过童年,他甚至记不清自己陪着席聿出席过多少葬礼。
只是从来没想到。
有一天,席聿也会躺进冰冷的手术室。
心脏不受他指挥,酸涩而闷痛,陈旧的创伤又被重新掀起结痂,附着上新的痛楚。
“你先别想这麽多。”沈正清,“等席聿恢复以後再商量对策!”
程向风点头,只不过神情依旧呆滞。
沈正清第一次看清了程向风的感情,他本以为从始至终都是席聿一厢情愿,现在看来,两个人之间的纠葛比他想象中要深刻许多。
或许是有什麽隐情吧?
下午六点。
橙黄色的馀晖透过窗户映亮半面白墙,程向风笼罩其中,像一尊石化雕塑,即便一动不动浑身也透出浓浓的哀伤。
直到身後刺啦刺啦的滑轨声响起。
男人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医生,怎麽样了?”
“身体内部断裂的血管肌肉已经吻合好了,看看以後的恢复情况吧。”
正说着。
身後的护士将席聿推出手术室,只不过男人还需要进监护室观察24小时,程向风暂时还是见不到他。
“他人没事吧?”程向风紧张地攥紧了衣袖,急急忙忙追问,“会不会有什麽後遗症?”
“失血过多的後遗症很多,还是要等他醒过来以後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
相当于,席聿还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状态。
程向风向医生道完谢,再次虚脱地跌坐回椅子上。
沈正清凑过来轻轻拍打他的後背:“别害怕程老师,现在医学水平这样发达,他不会有意外的。”
“不信你看我老公,才几天的时间就生龙活虎,可以下床活动了。”
程向风垂下的睫毛细细颤抖:“可是,我没有信息素给他。”
霍迟有沈正清的信息素促进身体恢复。
beta是没有信息素的,他帮不上任何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