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岳还怪不好意思的,坐进来後,立刻爬到那边去给廖寒开车门,两人视线撞在一处,皆是笑意。
“开车吧,师傅。”
时岳想,既然十一点前能回来,肯定不是很远的地方,没想到,这一开,他们直接开出了城!
“廖寒,我们去哪?”他往廖寒那边凑了凑,趴到他耳边轻声问道。
淡淡的橘子味沐浴露钻进鼻尖,伴随着喷在他颈侧的温热呼吸,廖寒轻轻动了下,离时岳更近:“秘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时岳不安地蹙蹙眉尖:“可是,我姐让我早点回去……”
廖寒的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带着一股不自知的诱哄:“那你怕挨骂吗?”
时岳一怔,昏暗的车厢内,脸颊爆红,耳朵尖像要烧起来。
他仓皇後撤,却被廖寒一把揽住腰拉了回来,“坐好。”
然後——他的手被一只大手攥住,对方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见他没有丝毫抵触,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从他的指缝间挤进来,直到十指紧扣。
时岳的心脏又开始狂跳,他脑袋晕晕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是浑身的水分像被烤干,他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呼吸不畅,脑袋根本不能正常思考。
只是下意识回握过去。
长这麽大,时岳都没像今晚一样疯狂,在顺风车後座,前面的司机还在跟着音响哼唱,他们却在後面偷偷牵着手,一路不曾放开。
就算掌心浸满汗水,渐渐变得黏腻。
他们从禹城离开,沿着省道一路往外开去,寂静的夜,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片小小的车厢。
时岳开始打瞌睡。
他太累了,一整天处在激动的情绪中,各路人事纷至沓来,他需要应对,处理,不能太过谦虚,不能太过张狂,一切都要刚刚好。
事实上,距离他的18岁生日,过去还不到一个月。
此刻,小小的车厢让他无比踏实,他的眼皮变得极为沉重,像两扇即将阖上的门。
“睡吧,到了我叫你。”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的叮嘱,接着他的头被人按住,妥善地放置在柔韧温热的肩窝。
时岳紧了紧手,下意识将另一只手也缠绕上去,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对方:“嗯……一定要记得叫我……”
“好。”
得到回应,时岳一瞬间沉入黑甜的梦乡。
他睡着後,廖寒侧头,将他的眼镜轻轻取下,动作不敢太大,用眼角的馀光盯着他看了很久。
窗外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
中规中矩的省道渐渐变得开阔,两侧的山石平原後退,出现波光粼粼的海面。
远处的灯塔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照亮晚归的渔船。
司机把空调关闭,将前面的窗户开了一道缝,一股咸湿凉爽的气息顿时挤进车厢。
廖寒紧紧手掌,捏了捏时岳的指尖,“醒醒时岳,到了。”
时岳揉着眼睛直身,一眼望出去,脑子立刻清醒不少:“海边?”
“对,这个惊喜喜欢吗?”
时岳的记忆层层叠叠,飘飘荡荡回到了几个月之前。
那是新年前的圣诞舞会。
他替林青青去看监控,临走前,却意外发现廖寒被人围住,想也不想从里面跑出来,带着他抄近路离开礼堂。
後来,他们一起去了天台,廖寒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