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池眨着眼睛:“二十二,比你小十二岁。”
“那你是明天就要死了麽?”
“也说不定呢。”
傅晚司拿起枕头旁边的充电器砸了过去。
左池能接住,手已经擡到地方了又一个急刹车放下了,充电器砸在锁骨上,挺疼。
他没敢吱声,他怕一张嘴就乐出来,就还是很严肃地坐在原处。
“死了?”傅晚司看他。
“那倒没有,”左池绷了会儿还是没绷住,扑哧乐了出来,赶紧跪在床上膝行着趴到傅晚司跟前,抓着他的手说:“叔叔,我错了,你给我开一副中药吧。”
傅晚司压着左池脖子给他压倒,俩人面对面躺着,左池上身没穿衣服,能看见好几处小淤青,都是傅晚司的杰作。
傅晚司手在一处淤青上面拈了拈,以为他是难受了,还是关心的:“现在知道补了?”
“是啊,”左池小腿搭在他小腿上,蹭了蹭,“那一小袋我都没用完。”
“还真想用完?”傅晚司骂了一声,五盒呢,都用完人也完了。
“我开玩笑的,”左池往他怀里挤了挤,小声说:“早知道买小包装了。”
傅晚司憋了半天的气,让小孩一句话逗笑了,指腹碰碰他鼻梁:“多小的?三个的?”
“药店里还有一个的呢,”左池一点不害臊,“一个的不够用,三个的差不多。”
傅晚司打消他的小计划:“三个的你也别想用完。”
左池压着声音笑个没完,手心和手指头都热乎乎的,一直在傅晚司身上捏着,给他放松肌肉。
过了会儿,傅晚司舒服得有点犯困了,左池忽然问:“叔叔,你不爽麽?”
这问题问的,傅晚司就当自己是睡着了。
左池的全自动情商又自我放弃了,见他不说话,自言自语地说:“你都哼哼成那样了,我不扶着你肯定出溜地上去了,爽飞了吧叔叔。”
傅晚司听得想给左池踹下去。
那是他想哼哼麽,他感觉自个儿都要断气了,一口气压在胸口,让左池这个小狗崽子顶的得分六七口往外喘。
左池说起来没完,像是借此机会回味似的,连傅晚司从浴缸里给他一胳膊肘的仇都记着呢,说得绘声绘色的。
“这麽熟练,前男友不少?”傅晚司问的很随意,单纯像是要打断他的回忆,眼睛都没睁开。
左池答的也很随意,说是。
见傅晚司不说话,又补了一句:“我不缺做|爱对象,我长得漂亮。”
“脸呢?”傅晚司看他一眼。
“在漂亮呢。”左池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傅晚司嘴唇让左池咬破了,左池接吻的时候特别喜欢吮着伤口,又舔又咬没完没了,傅晚司疼了就扯他头发捏他後颈,也分不清谁更疼。
“再扯秃了,”左池躺回去,冲傅晚司笑了笑,“你吃醋了麽叔叔?”
“不至于。”傅晚司说。
他不在乎这方面的“第一次”,人一辈子定下来之前很少只谈一个,跟恋爱对象□□在他眼里很正常,经历多少都只是肉|体上的享乐而已。
左池沉默了片刻,抓着傅晚司的手问:“你呢?”
“很多,”傅晚司的回答同样直白,“你有处男情节麽?”
“没有,”左池答的很快,问的也很快,“叔叔你有记得特别清楚的麽?”
傅晚司想了想,严谨地反问:“你怎麽定义清楚?”
左池眼睛眯了起来:“念念不忘。”
“没有,”傅晚司说,“没什麽好念念不忘的。”
他这麽说着,还有点寡淡清冷,好像这三十四年都是一场大雾,遇到再多的人都看不清。
走到人生的这个节点,突然遇到了一个叫左池的小孩儿,雾气没有任何理由的倏地散了,与左池有关的一切与过往划下界限,变得清晰深刻。
有些人注定是过眼云烟,有些人注定给你留下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印记,没有道理可言。
左池愉快地笑了出来,仰躺着,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叔叔,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了。”
我为什麽要忘了你。
傅晚司在心里笑着问了一句,但没说出口,只是伸手揉了揉左池的头发,轻声说:“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骄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