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金也偏头瞪了李一眼,明显不愿让李来出面挡下那些即将砸来的暴风雨。
“报告上将,负责调查工作的人是我,没有查到这点是我的问题。”金立刻一步跨上前,挡在李前面出声。
“……”
艾缇勒斯盯着他们,视线来回打量了很久才终于有了点动静。
“很好,从不推卸责任是你们的优点。”艾缇勒斯挑眉笑了一下,但很快脸上的笑意又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擡手敲了敲冰冷的桌面,沉声冷冷命令道:“给你们一个弥补机会。现在坐在这给我查,五分钟後我要结果。”
“是。”
训练有素的猎犬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上前拉开椅子,顶着无形的高压在艾缇勒斯面前坐下。
……疯子!
尽管心中怨念不断,但金还是偷偷翻了个白眼,全力支撑总是过于认真的李。
不到三分钟後,以最快速度进行搜查的二人有了结果。
顾不上抹去额角冒出的细密冷汗,李第一时间擡头看向艾缇勒斯,压着嗓子报告道:“上将,搜寻结果已发送至您的终端,请查收。”
“好。”
艾缇勒斯面色如常,看样子并没有因为漫长的等待而变得烦躁。
他放下手中的私人智脑,保留着聊天记录上的屏幕一闪而过,那些反复翻查咀嚼的讯息被他藏在了桌下。
艾缇勒斯点开工作用的宽屏终端机,一份共享文件立刻弹在屏幕中央。
“根据军团内部档案显示,确实是曾经接受过一位名叫「陆巡」的东方种士官。选拔来源是帝国第一士官军校,其表现在当时并不突出,处于同批次的中游。在服役两年後,他因为一场安全撤离行动失败离开了军团,再之後不到一年,他就失踪了。
但是不知为何,军团这边遗失了他的影像,而且根据时间换算,这位士官如今已经35岁,当时我们判定和目标情况不符。”
李在一旁提出疑点,也算是试图在为他们的疏忽寻找理由,毕竟艾缇勒斯让他们找的人是年龄在20-30岁丶混迹在第三世界丶能力出衆的年轻男性。
“嗯,无所谓。”艾缇勒斯语气里满是不在乎,似乎是清楚个中缘由,进入联盟管理之外的第三世界必须抹消身份信息也是合理。
艾缇勒斯继续往下浏览,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神情又变得凝重,“我听说他是被驱逐出军团,报告上怎麽没写?”
“……”
面对咄咄逼人的审视,李皱起了眉,这不在他的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但好在身旁还有金替他解围。
“上将,这个也和「那件事」有关。”金立刻接上话,点开智脑在艾缇勒斯眼前投影了一张图片。
图上层层交杂的关系网宛如盘结交错的树根一样,又密又多。
艾缇勒斯知道那是什麽,是他进入军团之後一举“烧”掉的前任上将及其党羽,那些腐朽的树根肮脏浑浊,用一层层互相包庇的关系织出一片荫实的保护伞。
接着,他看向金标注的荧光色图案,没想到是一棵微不足道的“小树”挡住了那人辉煌的前途。
“这家夥现在在哪儿?”艾缇勒斯下意识敲了敲桌面,眼下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解气。
“死了。”金两手一摊,颇为无奈点开收集到的更多信息,“和那位的纠葛结束後,他转入了菲尼克斯中将的部队,没多久就在一次行动中牺牲。”
“……”
艾缇勒斯攥紧拳头,沉吟片刻後吩咐道:“深入调查这件事,把所有相关者都给我揪出来。”
“是。”金垂下眼,该说不说,那位早死的倒霉蛋还真是幸运啊。
“上将,属下认为,这件事有些奇怪。”向来严谨的李在金展示的资料中发现了可疑之处,斗胆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如果真是那位,那他作为那场行动中唯一幸存者,上了军事法庭之後只是剥夺军籍,这背後或许不像表面那麽简单。”
“你是觉得他背後也有关系?”艾缇勒斯擡眼望向李,他清楚李的意思,可疑的唯一幸存者在军事法庭上被判有罪,但惩罚只是驱逐出军团,不像是那帮会为自己失败决策赶尽杀绝的老鼠们会做的事。
“不用。”艾缇勒斯打断了李,“我不在乎。”
“可是……”李有些不解,难得见上将这样对一个人的身世这麽疏忽,他不免又暗含些许担心。
“没关系,我信任他。”艾缇勒斯浅浅地笑了笑,像极了一个盲目又幸福的坠入爱河的男人,“真希望有一天他愿意将所有事同我分享。”
“……?!”
金扭头和李对视了一眼,那双睁大的蓝眼惊恐地晃动着,恨不得立刻戳瞎双眼,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种恐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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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喂,能联系上您还真不容易。怎麽了?居然忙得连回个消息的空闲都没有?”
视讯邀请终于被通过後,梅的实时影像投射在半空中,怨念十足地向陆巡扮了个鬼脸。
此时,陆巡正躺在床上刚清醒没多久,模样看着和平日里没什麽差别,不长的头发并未被枕头压乱,五官也是那样周正俊秀,没有一点瑕疵,赏心悦目得让人安心。
但还是能显而易见,他刚起床心情不是很好,一双微挑的凤眼压了下来,看上去冷冰冰的,像是随时能摸出一把匕首朝梅的影像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