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你这孩子!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因为过去的事情给我脸色看吗?你这个不孝之女,竟然连自己的妈妈都不养活?”
我继续切菜:“要是你现在七老八十了,我也有了稳定收入,养活就养活了,可现在是这样的吗?我根本不是要给你脸色看,生活对我来说是多煎熬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吧?我不是嘴上说说原谅就成了,咱们天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吃穿都需要钱,暖气费,买菜的钱,还有过年了,咋地也的买一身衣服吧?鞋子,床单被罩,肥皂洗衣服,水电费,你算算一个月要花多少钱?我一个人打工,养活自己都吃力,何况是让我养活一家三口!你知道我过的多难吗?”
我妈妈哼了一声,没吱声。
“你自己手上有钱,干什么还要刻薄我的?你想吃肉就自己买去,以我的经济水平,只能这么吃。要是话的钱太多了,我将来就活不起了。学校大部分的费用给我免了,可是我不是说一分钱都不用花的,总不能笔本子和学习资料都要学校给我出钱。我现在压力很大,不要逼我了。”
我妈推了我一把:“你自己愿意这么遭罪的,要是愿意下来还能这样?找一个活干着,每个月少说也有五六百的收入,足够……”
“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就自己出去住着去吧,我上学就是为了不和你一样的生活。我要是不认识几个字,没有稳定工作,将来谁愿意养活我?难道再找一个和我爸爸一样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也没说啥啊,你就给我说出来这么一堆大道理,爱吃白菜就吃!最好吃你的大白菜帮子一辈子,吃死你才好!”我妈妈说着就气呼呼的进屋去了。
我弟弟小心翼翼的过来了:“姐,你是不是没钱了?我是不是花钱太多了。”
“没有。”我笑道:“我和妈吵架呢,姐过年的时候再给你买肉吃吧,这几天吃点白菜行不行?现在这个时候的肉太贵了。我买一只鸡,再买条鱼。等到过完年了再吃排骨。”现在的排骨可以比平时贵上一半,所以我不准备买了。
“没事儿。我也不咋爱吃肉的。姐,我帮你切白菜。”他说着就去接我手里面的刀子,我犹豫了一下,觉得他愿意做事情也挺好的,没有制止,让他做了。
但是要在一边小心的看着他,不让他切到手,一直在纠正他,反而比我自己干活还累呢!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能因为怕出事儿。就不让他干活了,那样可不行。
弟弟切完菜又说道:“今晚上的菜我来炒菜吧?”
我笑道:“是吗?你不怕啊,这边油温很高的。”
“不怕!”他大声的说道;“姐就让我做饭吧!”
“成啊,我就在一边,有什么不动的就问。”只是白菜炒土豆片,也好做,只要是在放葱花的时候小心点就行了。我就在一边只指挥我弟弟开始炒菜了。油开始冒烟的时候,我催促他放葱花。他抓了一把葱花扔进进锅子里面,随即就是一阵爆响,他吓得不行,一直往后面躲避,我笑了起来。
“别怕没事儿!”
弟弟深长胳膊往里面放白菜丝,虽然害怕不让我帮忙,还在自己放菜。
弟弟很认真的放了很多水,我就说这样炖出来的菜会和我妈做的味道一样了,我就说你把水盛出来一些,他赶紧答应了,抓着饭勺子往外面弄水。
我正在看着他忙乱的好玩呢,突然听到了电话声音,我心里一动,飞快的跑出去了。
看到果然是丁群东的话,我顿时非常紧张,抓起来电话:“怎么样了?”
丁群东声音非常疲惫:“我回家了。刚刚到家。”
“是吗?你累坏了吗?”我听不到他的回应,急忙说道;“你是不是累坏了?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我妈去世了,我也不知道该找谁,只能和你说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老板娘去世了?怎么会这样!上个礼拜我还去了一次,只是她当时很累就睡觉去了,我也没有时间和她多说话,还约好了过年一起去看她,怎么会就死了!
“不是说,她这一年都很平稳了?放化疗吃药不都很好……”
“总之还是死了,我现在处理不了这个事情。你帮帮我吧。”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了!”我挂了电话,去抓了棉袄穿上去就要走人,但是走到门口又想起来没带钱,赶紧去拿钱包。
我对弟弟说;“我有点事儿,这个菜你记着在翻三十下,五分钟差不多就熟了,你和妈妈先吃饭吧,我一会就回来了。”我说着就匆忙出去了。
其实这个丧事的问题,是要一个年纪的才能解决的,我虽然重活了一辈子,也没啥经验,可是我不想和我妈妈说这个问题,还不够听她唠叨的呢。就匆忙的下楼去了。我第一次打了车,太着急了,坐公交车耽误时间,也没办法直达。
我到了丁群东家里面,门也没锁,我推门进去,看到丁群东坐在沙发上,一直愣愣的发呆,这房子也就装修好了一年多,是老板娘辛辛苦苦一辈子的成果,可是谁也没想到老板娘会这么快就去了。她也没有看到自己儿子结婚生子的一天。是不是会很失望?
我心里酸涩,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
丁群东穿着外皮夹克,头上的帽子都没摘下来呢。老板娘的房间并没有人,看来是去是在医院的?
我走进去就拉住他,哽咽道:“你现在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啊?你妈呢?是在医院吗?要办理死亡证明,处理后事才行。你这样可不行啊,很多事情呢……”
丁群东没说话,突然双手左右开弓给自己两巴掌,然后从沙发上卖弄滑落坐在地上,低声的呜咽起来了。我看到他这么伤心。就蹲在他面前道:“别这样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一直难过伤心,让老板娘看到了心里该多难受啊。你就是为了让她安心你也要好好的……去医院吧。处理你母亲的后事才是要紧的。走吧,在哪一个医院?”
丁群东声音沙哑的说:“其实我妈不是病死在医院的。”
“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在家里面就去了?这么严重吗?
“其实,我妈为了救我,出了事情,是我害死她的。”丁群东彻底崩溃了,倒在地上,胳膊挡住了他的眼睛,哭的浑身都在颤抖。我也慢慢的坐在他的身边。
“是白凡吗?来报复你的?”我终于问出来了。
丁群东没有回答我,递给我一个信封,沉甸甸的里面应该全都是钱。站起来:“这个是我新得到的钱,你帮我用这个钱给母亲办理后事吧的,这个房子偶尔帮我过来看看,不要泡水什么的就行了,我现在要马上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你到底……”
“我知道我不孝顺,我没办法,是白凡要求的,说是要不能在今天晚上之前从这个城市消失,就会把我撕了喂狗,我现在不能死,我还没有报仇,我要暂时离开这里,等到我准备好了,我就会回来报仇的!”
“你还能不能当歌星了?”
“歌星?”他笑了笑;“我明天就会名誉扫地,不可能在当歌星了,歌坛上不会再有丁群东这个名字,很快就被那些歌迷忘了的,不过也挺好的,我至少还活着不是吗?”他说完了就走进屋子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