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沿着雅间向前走,又进了处跨院,这才到了聚会之所。
&esp;&esp;领头二话不说先道:“长公主自然是要阻拦的,不过总算是找了借口进薛家搜查了一番,可惜并没有找到。”
&esp;&esp;座位上的宁国公微微一笑,“查的好,总算是出了口气。”
&esp;&esp;领头的得了赏钱知道屋子里没有他的立足之地,立即退了出去。
&esp;&esp;不一会儿上了酒席上来,无不是珍馐佳肴。
&esp;&esp;宁国公笑着道:“管他武穆侯要怎么办,咱们要先填饱肚子。”这些日子多少人被抓,虽然知道不会将庄亲王牵连出来,可是毕竟是将工部连根拔起,损失了钱财不说,像施勉,是眼睁睁地看着救不回来了,庄亲王也整日里在家闭不见客,等着上面的圣谕。
&esp;&esp;总不能找未成年的皇子做储君吧?宁国公目光闪烁地给身边的常宁伯倒了杯酒,“要论贤德谁能比得上庄亲王。”再说庄亲王身边支持的官员众多,大事早晚必成,皇贵妃所生的皇子,还没出宫建府,靠的是蔡家,万一哪天皇贵妃失宠,蔡家再怎么费心思也是没有用的,不是最近传出一位李贵人颇为得宠吗?
&esp;&esp;宁国公拍拍心事重重的常宁伯,“放心吧,这件事是我找人做的,你又不知道,庄亲王问起自然有我呢,就算要责怪也怪不到你头上。”
&esp;&esp;常宁伯笑了笑,找了借口出去更衣,让人去给庄亲王稍了字条去。
&esp;&esp;小厮急急忙忙将字条送去王府。
&esp;&esp;庄亲王展开字条一看,脸色顿时一变,他就知道定是有人因施勉的事按捺不住才想出这样的主意。
&esp;&esp;庄亲王妃接过字条看了看凑在油灯下烧了,然后转身给庄亲王倒了杯茶,柔声劝慰道:“王爷别急,这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esp;&esp;庄亲王皱起眉头,“你懂得什么?就算是我见了长公主也要叫一声姑姑,薛家虽然不是以前驸马府的风光,却仍旧是勋贵世家。”说着看一眼庄亲王妃,“伺候我换衣服,我要出去。”
&esp;&esp;……
&esp;&esp;容华在四太太房里帮着将药熬出来,又看着四太太将药喂着四叔父喝了。
&esp;&esp;四太太柔声问床上的薛崇杰,“老爷觉得怎么样了?”
&esp;&esp;薛崇杰点点头,咳嗽两声。
&esp;&esp;薛崇杰躺下来休息,四太太和容华到外面去说话。
&esp;&esp;容华将几个婆子叫进来,“四婶要照顾四叔父肯定是少不了人的,老夫人也惦记着,让我找人手来帮四婶。”
&esp;&esp;四太太露出感激的目光来,“你忙了一天,快去歇歇。”
&esp;&esp;容华笑道:“我也不累。”
&esp;&esp;四太太目光微沉似是有话要说,先打发了屋里的婆子下去,刚要开口,丫鬟打帘道:“三太太来了。”
&esp;&esp;容华还从来没见过三太太这样热心肠,又是送药又是送东西,然后坐下来和四太太话家常,说了半天,三太太没有要走的意思,容华先起身,“我还有些事要去娘那里。”
&esp;&esp;四太太点头,“快去吧。”说着将容华送了出去。
&esp;&esp;容华刚出了院子,迎面碰见了三叔父薛崇仁,容华上前行礼,薛崇仁关心地道:“你四叔父怎么样了?”
&esp;&esp;容华道:“吃了药,看着好些了。”
&esp;&esp;薛崇仁点点头,“我去看看他。”
&esp;&esp;三叔父和三婶齐齐地都到了,容华转过头去,想起刚才四婶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
&esp;&esp;四房屋子里说着话,外面的婆子小声议论着,“虽然是庶出,老夫人也惦念着呢,要不然四老爷怎么会一直记在老夫人名下。”
&esp;&esp;将三伯和三嫂送走,屋子里安静下来,四太太走到床边去守着薛崇杰。
&esp;&esp;没有了旁人在,夫妻俩终于能说一些贴心的话。
&esp;&esp;“你怎么那么傻,”四太太哭起来,“若是你有个好歹,让我们怎么活?”
&esp;&esp;薛崇杰勉强抬起手来去擦四太太脸上的泪,“没有我拖累,你们说不定能过得好一些,也不至于为了我不敢在人前抬起头来,想到这辈子我真是误了你,你一个好端端的大家闺秀,却嫁给我一个庶子。”
&esp;&esp;四太太握着薛崇杰的手,“就是一个庶字,将你压成这个样子。”
&esp;&esp;薛崇杰道:“你哪里知道,我父亲只有过一个姨娘,这府里也只有我一个庶子,你知道我心里如何?从小哥哥们就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母亲很少责骂我,我却要加倍的小心。姨娘死的时候我还小,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她那个样子我永远都忘不了。我是被这个庶字压着,父亲去世的时候甚至没有将我叫到床前……”
&esp;&esp;四太太哭道:“别说了,你是想得太多,哪家没有庶出的子女,还不都好好的。”
&esp;&esp;薛崇杰舒展了眉毛,“可是永远都有嫡庶之分,永远都分得清清楚楚。大哥在陪都‘生病’的时候,朝廷将母亲、二哥、三哥带走却没有带我,是因为什么?”
&esp;&esp;四太太低下头擦眼泪。
&esp;&esp;薛崇杰喘了几口气,笑道:“我知道我有些小心眼,这几日我逐渐想明白了,救隆正平的时候我想得最透彻。我不该一直想着这些,该释怀的时候也该就放开,我不应该只想着矮人一头。”
&esp;&esp;四太太点点头。
&esp;&esp;薛崇杰道:“大哥没了这些年,大嫂和明睿比咱们要艰难,特别是明睿,给朝廷办差多么不容易。”
&esp;&esp;四太太不由地有些惊讶,自己平日里苦口婆心地说,薛崇杰就是听不到心里去,怎么突然就……
&esp;&esp;薛崇杰道:“容华不也是庶出的。”
&esp;&esp;原来是这样。
&esp;&esp;薛崇杰道:“我还以为她会和我们一样,却没想到……买米的事我都慌了她却能沉得住气,那些生意经她一个内府的女子听了却能明白里面的意思,就连隆正平都不得不折服,若是一个男子做到这些尚且难,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三嫂那么精明的人不也没有算计好?二嫂又如何?”
&esp;&esp;“真是不能让人小看。”
&esp;&esp;薛崇杰道:“老夫人看容华的眼神不一般,若是我没有猜错,将来管这个家的不是二嫂是容华。”
&esp;&esp;四太太听薛崇杰能这般想,心里顿时宽慰了不少。
&esp;&esp;“我是想和隆正平做些生意,我们刚谈完了正事,还有时间,隆正平和我说起他发妻在老家病重的事,除了病了的妻子,家里还有一双儿女让他牵挂,我不由地想到你和明哲、亦宛,我们是靠着没分家才能自在一些,隆正平家里都是靠他一个人,和他交往越深,就将什么三教九流,身份地位都抛诸脑后,大概是心里这样想,隆正平出事的时候,我才会去救他。”薛崇杰顿了顿,“再说我又得了那样的病,还不知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