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老师,别开玩笑了,我哪能当老师呢。”
夏稚鱼连忙摆手拒绝,“我连自己的生活都整不明白呢,更别说带小孩了。”
任钰忽然又问道:“你还记得我们高中那会填的未来目标院校吗?就是写在教室後黑板上的那个,你还记得你写的什麽吗?”
夏稚鱼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川师大教育系吧。”
“我当时都是乱写的,十七八岁哪懂什麽理想和目标,每天都淹没在卷子和练习册里了。”
任钰:……
“那你一直跟我说你想当老师!”
夏稚鱼条件反射的接话,“那不是我爸妈一直说女孩当老师稳定,我小时候又不懂……”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空气蓦然静了下来,夏稚鱼猫儿似的杏眼忽然睁的圆大,掌心蓦然攥紧了。
任钰表情僵住,忽而又变的无奈,“我还以为我能帮你圆个心愿呢,小臭骗子。”
他语调依旧轻松亲昵,却隐上淡淡的惆怅。
愿意当支教老师的第二个原因是什麽呢?
大概就是远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後,想从另一个层面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龙飞凤舞的任钰两个字後面跟着一行字:同夏稚鱼。
任钰笑容越发无奈。
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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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点燃後气氛瞬间热烈起来,眨眼的功夫任钰又变得散漫起来,嘻嘻哈哈的说这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像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凝滞不是他似的。
夏稚鱼难得不知道怎麽跟他相处,乱寻摸了个理由钻到了人群里。
这时节正是旺错的旅游旺季,镇子上大大小小的民宿都住满了来爬雪山或旅游的年轻人,包括刚才还在吸氧的高源和肖晨,两个年轻小夥一把烤肉几瓶啤酒,坐在人群外围,高源还正抹眼泪。
一问,好家夥,这两个原来都是情场事业双双失意,还是同一批被裁掉的员工。
高源想去新疆,肖晨憧憬西藏,哥俩一合计,反正也被裁员了,不如趁着这个空档期好好出门玩一段时间,反正他俩也不算穷,旅游的钱还是有的。
然後第一站就倒在了旺错的高反上,躺了四五天,假期忽然没了小半。
高源可能是喝多了,举着酒杯哭的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夏姐,你说到底什麽才算爱,她怎麽能分手後那麽快就无缝衔接了同事。在一起时我们明明很相爱的,她心疼我上班辛苦,天天变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怎麽说不爱就不爱了。”
高源的经历夏稚鱼有所耳闻,大概就是因为和前女友因为婚姻观念不同而大吵一架後被分手,那女孩觉得谈了五年了该结婚了,高源觉得自己没车没房工资就那麽点怎麽结的起婚。
两个人因此大吵一架分手,就在高源半夜睡不着偷偷视奸人家小姑娘微博时,从评论区和关注列表的蛛丝马迹中发现了那女孩有了新暧昧对象。
高源天都要塌了。
他以为他俩只是暂时分开彼此冷静一下。
没想到人家直接把他踢出对局了。
一米八几的二十七岁男人哭的像被大人丢在路上的八岁小孩。
肖晨嗤笑一声,“你惨?你哪还叫惨?还有谁能比我准备好二十万彩礼後发现自己头顶一片青青草原惨。”
“她出轨了自己她初恋,我俩一分手人家俩就结婚了,我是什麽很垃圾的人吗?她愿意跟那个没钱没房全靠啃老活着的老鼠人结婚,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是什麽很贱的人吗?我都他妈能原谅她出轨。”
说到这里肖晨的声音哽住了,眼眶红的像兔子,他拿起瓶啤酒仰头灌了下去,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他眼泪哗哗淌下来的样子似的。
破防当事人+1,震惊吃瓜群衆+2
他俩这样子属实是有点借酒浇愁的感觉了,几句话下来,夏稚鱼心头也泛上酸涩,忍不住想起她和江知砚不欢而散的最後一次见面。
五年的感情结束时甚至连个正式的道别都没有。
好心酸。
夏稚鱼呼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许想江知砚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她得向前看。
她一口气闷掉大半杯酒,热气涌上心口翻涌,再t擡头看看高源和肖晨,三个如出一辙的情场失意人,像是在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