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时庞弗雷女士也赶到了,她同春张合力将汤姆翻了个身,使汤姆的呼吸不至于受到压迫,就匆忙检查汤姆的出血点,每掀开一角袍子,白鲜香精的小瓶子就精准朝伤口洒下大片粉末,雪白的绷带从箱子里飞出,利落缠上几圈包裹好伤口,两头穿梭,眨眼间打好一个结实的结,剪刀咔嚓一响就结束了处理。
“真够奇怪的,”庞弗雷女士说,她几乎检查了汤姆的全身,“这和他的出血量不符!我们得尽快到医务室去检查!”
“什麽意思?”跪坐在一旁的春张问,她握着汤姆的手一紧,庞弗雷女士总是皱着眉,神情严肃,但很少见她这样困惑的时候,上一次还是格林德沃怎麽也止不住血的伤口。
那小箱子一看就施了延展咒,一副折叠担架被庞弗雷女士掏了出来,在等待担架展开的间隙,庞弗雷女士回答了春张的疑问,
“他袍子和衬衣都被浸透了,一个人失血到这份上,就是灌三锅补血剂也救不回来。要麽就是有人先帮他处理了,要麽就是还有更严重的伤势,但我没发现,那就该送去圣芒戈了。”
庞弗雷女士挥动魔杖,一个漂浮咒将汤姆转移到了担架上,她瞧见了两人相握的手,
“好啦,他目前还活着呢,别担心,将他交给我好了,喝一杯热可可,会让你好些的。”
“哦,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春张後知後觉地她打扰了救助,她歉意地松开了手,汤姆似乎还想回握,却实在没有力气,指尖在春张手背浅浅划过,就被庞弗雷女士运往了城堡。
都还活着。
紧绷的精神一下松懈,短时间内的巨大落差让春张有些站立不稳,却被一双大手扶正,是索玛,他紧抿着唇,却为春张披上了他的鲜红校袍,沉默无言。
说不抱怨失落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关心,即使春张并不需要。
生死边缘的激动被春张强行中断,索玛被迫跟随她的节奏过快地回到现实。
比赛间里德尔对春张的逼问不由跳入脑中,而春张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却在刚刚死里逃生时关心里德尔。
这没什麽大不了的,里德尔生死不明,关心才是正常的,索玛努力忽视心中的落寞,良好的教养让他无法对重伤的人恶言相向,即使这人贬低他的爱情,将之归类为一场消遣。
春张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她回身抱住了索玛,埋在他的怀里,这些天因为照顾汤姆情绪,春张始终强装镇定,那些无法发泄的担惊受怕丶提心吊胆,终于在结束後,可以在这个才认识了短短几月的男孩怀里倾诉。
“他差点就死了!还是我害死了他!我很害怕。。。”
索玛惊喜于春张的情绪外放,那点因为时间而构筑的疏离屏障被急需倾听的需求击碎,他学着母亲的动作,笨拙地拍打着春张的後背,低声安慰她,减轻春张的自责。
一切尘埃落定,草地上各院院长驱逐着不愿离去的学生,魔法部的官员在和邓布利多以及其他两位校长交涉,被委派消除关卡痕迹的弗立维,正踮起脚尖施展着魔咒。
在大哭一场後,春张和索玛牵着手慢慢走回了城堡,门厅里挤挤攘攘的塞满了人,人来人往,却只有一个赫奇帕奇的级长企图维持秩序,
“别挤,只许进不许出!草地上还有魔法残馀呢!其他几个院的级长呢?”
有人冲撞了级长垫着的圆凳,被他一把抓住,而对方就像被取了荚果的疙瘩藤一样扭动,这让性情温和的级长也忍不住发火,
“格兰芬多的穆迪,好吧,既然你们的级长不在,格兰芬多扣10分!”
穆迪一下就蔫了下来,他低着头,不情不愿地被人群挤回教堂。
“干得不错,我早想给这家夥一个教训了!”
春张听到了人群中一个熟悉的女声,
“米勒娃,是你吗?”
“哦!是春的声音!”“我说过她会平安的,根据星象判断。。。”
那声音一下激动起来,随之而来是含混不清的预言家声。
声音的方向人群拱出一个大包,学生们纷纷抱怨,却还是破开一道口子,叫两人挤了出来,她们激动地和春张相拥,还想要说些什麽,却被占据高地的级长打断,
“麦格,你是个级长,应该以身作则才是,而不是违反规定外出,快来,这儿乱成了一团。哦!你是春张,你该管管你们院的丽塔了,她居然就在门厅开始了采访!人们都进不去了!里德尔呢?!他们院的家夥叫嚣着要去医务室!”
他真是忙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