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高兴你醒了。。。下午好!邓布利多教授,格林德沃先生。”
“下午好呀!”与格林德沃轻哼一声就算回应不同,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回应了春张的问好,“今天的天气可真好,至少比前几天连绵的大雨要叫人心里舒畅。”
春张一直是两人之间最薄弱的一环,她很快就在邓布利多的宽容下败下阵来。
与汤姆闭口不提不同,春张无法强装无事蒙混过关,即使邓布利多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原谅了他们,她也无法做到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个结果,
“抱歉教授,关于隐形衣我欺骗了您,这一定彻底破坏了您和波特先生的友情,因为我的隐瞒。。。”
“但,”这听起来简直无法被原谅,春张急忙为自己解释,“我并不是想抢夺波特家的宝物,我计划在回来後还回隐形衣,可。。。”
那是混乱不堪的一天,除了庆幸汤姆逃过了死亡外,春张没心思再去想别的事了,但冷静後,她才後知後觉地发现——汤姆没有带回那件银光闪闪的斗篷。
她甚至和索玛几人踩着积水的草地一点一点地寻找,也没发现那件衣服遗落的痕迹,
“但我已经打出了寻物啓事,正贴在公告栏里呢,或许是哪个学生捡走了。。。”
春张越说越激动,她快被自己心底的愧疚压哭了,连汤姆握住了她的手都没发现,
“那衣服掉在了时空的房间里,”汤姆承接了丢失的责任,他坦然地与邓布利多对视,很难说他是态度真诚,还是过于熟悉正派人士的软肋,“我不小心把它落下了,但它一接触地面就消失了,像是滑了下去,我没法拽住它。您可以同波特先生说,这是我的过错。”
“怪不得你一瞧见我就溜走呢!可这不是什麽大问题,”邓布利多笑着说,“当然,最开始是个大问题,弗利蒙非常生气,要同我决斗,认为我们辜负了他的信任,当然,这是事实,并发誓绝不卖我们一瓶速顺滑发剂,我只能选择用隐形兽毛织成的隐形衣去弥补。尽管这与弗利蒙的损失完全不相称,那是一件古老而非常完美的隐形衣。。。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并且要在失效之後再买一件弥补,好的隐形衣真是一项大的支出,几乎掏空了我所有的积蓄,但——”
“几年後弗利蒙在清理杂物时,在自家的阁楼上瞧见了那斗篷,它就静静躺在那,攒了厚厚一层灰尘。老实说,在接到弗利蒙的信时——我还以为又是一封吼叫信,或者迎面撞上一群苍蝇,要麽一沾上就臭烘烘半年的脓汁。。。你无法猜中他的下一个点子是什麽,弗利蒙的恶作剧天赋无与伦比,但好在是个好消息。”
邓布利多摸了摸春张的头,将自己被无辜牵连的经历说得滑稽有趣,
“我没有你的诚实勇敢,我欣喜若狂地接受了弗利蒙的和好,并没有去深究这背後的原理,现在看来,应该是那衣服掉进了某年的裂缝,最後回到了它的主人身边。”
莫名其妙却皆大欢喜的结局,春张终于放下了一直积攒在心头的愧疚,对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但很快一个新的疑惑冒了出来,连带着汤姆忽然改变计划的愤怒不解,她转向汤姆,
“你干嘛要脱掉隐形衣呢?你明明知道这样才能躲避死亡,又为什麽要推我下去呢?我们分明计划好了一起回到现在,在那之後又发生了什麽?怎麽会浑身是血地出现?”
一个个疑问亟待解答,而汤姆却无法对春张坦诚相告,他握着春张温热的手,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隐瞒,他避重就轻,没有回答真正重要的问题,
“隐形衣或许有些作用,穿上它,我或许能逃脱时空的抹杀,可一旦脱下,在路过某段书架时,我的身体就会不可避免的消失……我不想就这样的活着,被所有人忽视。”
是的,汤姆始终无法认同第三个兄弟的做法,为了活着,茍延残喘地隐姓埋名,被世界边缘化,失去生命中的乐趣,那些有关于财富丶权力和威望的事情,这绝不是汤姆所追求的长生。
“所以你脱下了隐形衣,想要靠那所谓的,虚无飘渺的魂器?!”
春张的声音尖锐起来,她始终无法理解汤姆的想法,在她看来没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的了。
“是的,而我不想连累你。”
汤姆轻轻地说,回答第二个疑问。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挣扎了,春张的承诺对汤姆诱惑极大,被时空偏爱的体质,那些所谓召唤协议的庇护。
似乎汤姆只要始终握着春张的手,就像现在这样,那些企图清理自己的因果武器就会因为牵涉到春张而退缩畏惧。
汤姆对待死亡的态度总是无比慎重,而春张,如她所说,是圣器失效後的第二方案,但汤姆没法像以前那样,全无感情地将春张物化,剥夺她的生命为自己所用,尽管这傻姑娘还牢牢地抓着自己的手,企图一同承担。
汤姆没有详细说明,只是擡眼看着春张,请求原谅,果然,手掌里,春张企图挣脱的力道小了起来。
“那,那也不能。。。”春张最终放弃了谴责,“可你後面是怎麽解决的呢?”
汤姆摇头,面对浩瀚无垠的时空,他不得不承认知识的浅薄,
“在推你下去後,我脱掉了隐形衣,等待了很久,却没有肢体化为雾和影子,我似乎彻底安全了。为了印证这猜想,我开始往回走,直到某一小段距离,那现象再一次的出现了,毫无征兆的消失和补全,隐形衣就是在某一次右手消失时掉落地面的。”
所有人看向了邓布利多,等待着一个解释,他眨了眨眼睛,
“只是一个猜测,你在1944年的时间内是稳定存在的,包括之前的每一年,直到1925年前的那一小段距离?我认为是1925-1927年初,那时你还没出生,能够影响你存在的外部因素可太多了,没人能保证一个孩子绝对能出生。”
“可我们在去1899年的时候,一路上都非常平稳,从没出现这样缺胳膊少腿的情况。”春张问。
“这是个好问题,如果要契合我的猜测,那麽强行解释大概也说得通,”邓布利多从不对不知的事物下过于绝对的看法,这和格林德沃两人不同,他语气温和地讨论,“根据四十年前你们的描述,从变换的车窗外景到高耸的书架,似乎那房间并没有个确切的形式,它只是在展现你们心中的时间样貌。简单来说,它是主观的。”
“第一次进入时,你们并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存在,你们当然会出生,牙牙学语,读书识字,接触魔法,并来到霍格沃茨,这是已经发生的过去。你们穿越时空,只是应两个可怜老人的要求,去改写他们的命运,挽救他妹妹的性命。你们目标坚定,自然,主观的时空也不会考虑这逻辑漏洞。”
“但你们一旦开始思考,那房间就不得不将祖父悖论纳入设计原则中,”邓布利多不得不向格林德沃解释,“一个新出的麻瓜小说提出的理论,即如果一个人穿越回过去并杀死自己的祖父,这将导致一个自相矛盾的情况,因为这将阻止他的出生,从而改变整个家族的历史。我想这和汤姆的情况非常类似。”
“等等,”格林德沃反应迅速,立即从十几年前的记忆中翻出曾草拟过的信件,“那是你的母亲?你让阿尔推荐她进入伊尔弗莫尼学习?”
格林德沃激动起来,他来回踱步,指责汤姆幼稚的思想,
“你会把这弄得一团糟!如果你不能出生,那一切都将改变,这将导致非常可怕的後果。。。”
“格林德沃先生!”庞弗雷女士探出了脑袋,她终于对这位巫粹党头脑发出的噪音忍无可忍,“孩子需要安静,而不是听你在这大叫着指责,如果继续这样激烈地谈话,恐怕我得请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