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竟然想的是只要他醉了,他做的这些逾矩之事便可以不作数。
可现在和叶蓁分开後,他徒然清醒过来,他竟然妄图饰非掩丑丶佯醉避责,真是……错加一等。
他揉了揉眉心,径直去了书房,吩咐行言多加几盏灯烛。
行言一惊,多加灯烛,意味着主子又要通宵自省,自罚抄写家礼家规。
原来主子不是开窍了,是被夫人短暂地通了心窍了。
这不,夫人一不在,主子的心窍又关上了,变得不像个正常人!
不过,短暂通了心窍也是好的,只要夫人在,就不怕主子做不回正常人!
想到此处,行言又美滋滋起来,手脚麻利地替齐砚多加了几盏灯烛。
翌日。
温太夫人和侯夫人派人过来问了一嘴叶世子的情况。
叶蓁还记着自己昨日高兴地忘了形,今日面上便一直带着忧色。
来人见此,安慰了几句便回去禀报了。
用过早膳没多一会儿,门房来报,徐国公府的徐姑娘来了。
叶蓁忙让青糯亲自请她过来灼华院。
徐瑾妧从昨晚就一直高兴到不能自已,一直到坐上今日来敬文侯府的马车都如此。
等真到了侯府时却又忐忑起来。
蓁蓁昨日真要请她过府一叙吗?
青糯回去有没有同蓁蓁说她今日会来?
过了一晚上,蓁蓁会不会又不喜她了?又去同唐琼三人做好友了?
徐瑾妧忐忑了一会儿,又想,也不知蓁蓁哥哥的伤怎麽样了,蓁蓁会不会还是担心的吃不下饭?
直到她看见青糯出现,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嘴角立时翘了起来。
突然又想到,蓁蓁现在正在担心,她不能这样高兴,立马又将嘴角压了下来。
青糯见徐姑娘表情一会儿一变,不由得心下笑了笑。
往日里,她们只觉得徐姑娘娇纵跋扈,现在认清再看,竟是喜怒都写在了脸上的爽直姑娘。
这般可爱的姑娘,比那些人前一套背後又一套的人可强太多了。
青糯朝徐瑾妧行了礼,便带着她一路去了灼华院。
徐瑾妧这一路虽也四处看,四处瞧,却并非打量,而是好奇,更是默默记下去灼华院的路。
叶蓁大婚的时候,她也想亲自去给她添妆,然後作为闺阁好友为她送嫁,但怕自己出现惹她不喜,便只让人悄悄送了一支赤金镶宝石的牡丹花簪。
是以,这还是徐瑾妧是第一次来敬文侯府。
沿着石板路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灼华院,叶蓁已经等在通往後宅的月洞门处。
见徐瑾妧过来,便迎了上去,笑着叫了声:“徐姑娘。”
徐瑾妧见叶蓁竟然亲自迎了出来,心下更加欢喜,快走两步来到叶蓁面前,叫了声“蓁蓁”。
叫完後又想到,自己这样会不会有些唐突冒犯?顿时又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叶蓁心下酸软一片,也顾不得这一世的此时二人并不相熟,便拉过她的手,笑道:“我今後叫你……妧妧可好?”
徐瑾妧愣了愣,看着自己被叶蓁拉着的手,那声“妧妧”还响在耳边,什麽唐突冒犯都不见了,欣喜地点了点头。
叶蓁没有放开她的手,又笑着叫了声“妧妧”,便带着她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