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外室
叶蓁微有遗憾地正要将画收起,就听齐砚问道:“想要挂在床头?”
叶蓁正要点头,突然想到昨日他的那句“我不想你在内室挂别人画的画”,那……这是他自己画的,是不是就可以挂了?
她有些摸不准,一时没应声。
齐砚心下莫名起了几分不快。
既然那老书生的画挂得,他画的明明比那老书生好,为何却挂不得?
正当齐砚从几分不快又多了几分气性时,叶蓁试探问道:“可以吗?”
这一瞬,齐砚什麽不快什麽气性都没了,喜悦缓缓涌上心头。
齐砚:“可以。”
叶蓁一喜。
齐砚:“不过……”
叶蓁眨着眼睛望着他。
齐砚与之对视。
“不过……不是卖给你。”
叶蓁眼中有几分失落。
齐砚:“你只管拿去便是。”
叶蓁眼中失落尽收,转而笑意漫开,却又顿了顿:“这是你辛辛苦苦画的……我总不能白白拿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说要买的?
齐砚垂眸敛目,复又擡眼,温声试探道:“若不想白白拿去,不如……答应我一件事?”
叶蓁:“何事?”
齐砚想了想:“明年端午,可否送我一条长命缕和……一只五彩香包?”
叶蓁想,这个简单。
不知为何,叶蓁看着漆器小盘上的黄杏,骤然想到了齐砚的母亲和父亲,又想到了他们相继离世後的齐砚。
是不是自那之後,每年端午,齐家没有一人送他长命缕和五彩香包?就像没人记得他的生辰一样?
叶蓁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她轻叹一声,将外面的青兰唤进来,问道:“端午编长命缕的丝线还有吗?”
青兰目光暗暗在自家姑娘和姑爷身上转了一圈,又看见书案上摊着的画和茶水果子,竟有了琴瑟和鸣的味道。
青兰立时笑道:“有的,我为夫人取来。”
仅一会儿的功夫,青兰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紫檀木的敞口方匣,里面是专门用来编制长命缕的青红黄白黑五色丝线。
青兰将方匣放下,便又退了出去。
叶蓁从方匣中取出丝线,侧首看向齐砚:“我编的不好,三爷多担待。”
齐砚沉默片刻:“还未到明年端午。”
齐砚之所以说明年,是因为叶蓁还没回答他“可不可以先不要和离”这一事,这样,至少在明年端午前,叶蓁都不会同他和离。
叶蓁一边将五色丝线捋顺一边点头道:“我知道啊,我不过是突然记起,今年端午三爷好像也没戴长命缕,这个算作补今年的,不过……”
叶蓁说的冠冕堂皇,完全不提今年端午那日她是故意忘记没给他长命缕,毕竟那时她想和离的念头正盛。
叶蓁擡眸继续道:“三爷若是想戴可能也戴不得了,就图个……迟来的意头吧。”
齐砚怔了怔,仿若一泓温泉流过心间,让他干涸冷凝的心微微发热。
他没想到叶蓁应了他一个明年,又补给了他一个今年。
“三爷帮我攥住这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