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微顿,也发现了叶蓁今日的不同。
仅一瞬便恢复如常,将叶蓁的斗篷紧了紧,揽过她的腰身,道:“我请了纪太医,给你看看。”
叶蓁被齐砚这一举动吓一跳,他何时在人前就揽住过她?最多也就牵过她的手而已。
又想到早上他亲自为她换的小衣,脸颊不禁红了红,再次生出些许不自在来。
不过没避开,而是任由他揽着,随他进了偏厅。
落座後,直到纪太医搭上了她的腕脉,她才反应过来。
好端端的,给她诊什麽脉?
叶蓁狐疑地望向齐砚,齐砚眸色依旧深深。
见她望过来,便附身贴耳轻言问道:“怎麽了?”
叶蓁面颊立刻又飞上一团红霞。
在外人面前,他竟然还这般……放肆?
这个人是齐砚?
叶蓁避开他靠过来的头,微微离得远了些,没说什麽。
纪太医眼睛半睁不睁,对齐砚举动倒没什麽惊讶。
从他亲自询问女子月事一事,又告假带着他追去了韩家,那时他就知道,这齐探花对夫人极好的。
纪太医诊脉完毕,眼睛挣开,将医具收好,捋着胡子笑道:“夫人身子康健,并无什麽病症,齐承旨尽可放心。”
齐砚点了点头,又低声在叶蓁耳边道:“我还另有事请教纪太医,你先回正屋等我?”
叶蓁面色本就还红着,再次听见齐砚附耳低声,面色不禁又红了红,晕晕乎乎就点了点头,回了正屋。
直到进了正屋,坐在了临窗矮榻上,才骤然反应过来。
她为何要等他?
叶蓁一时分不清,究竟是齐砚不对劲,还是她自己不对劲。
有几分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大腿。
那边齐砚将纪太医请到了冷窖,让行言将昨日送来的两翁梅花雪水打开,然後对纪太医道:“劳烦纪太医看一下,这两翁梅花雪水可有什麽不妥?”
纪太医知道齐探花向来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让他来查看这些,那这两翁梅花雪水应是有什麽蹊跷,他的神色也郑重起来。
他先用各类试毒的医具查验了一遍,最後又用手指沾了点品了品,终于面色一变。
齐砚神色镇定,望着纪太医。
纪太医朝冷窖里看了看,除了齐砚,只有行言丶行闻二人。
齐砚:“纪太医但说无妨,这二人是一直跟着我的人。”
尽管如此,纪太医还是压着声音道:“这两翁梅花雪水里都加了极其微量的雷公藤,此药物早已绝迹,若是长期服用,会荼毒脏腑,导致脏腑衰竭,无论男子女子,都会无法有孕,久而久之,等毒性体内残留过多时,便无力回天了。”
纪太医顿了顿,又道:“并且……此毒不仅仅只从口入才会中毒,皮肤接触一样会中毒,这种微量的毒侵入体内,还极不容易察觉,诊断出来也只是身体无碍,不过虚弱而已。”
齐砚垂下眼,一模一样的话,即便上辈子已经听过一遍,再次听到,依旧让他心口涌上阵阵无力和痛彻心扉之感。
他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了起来,最终又归于沉寂。
纪太医此刻也才反应过来,为何齐探花今日让他给齐夫人诊脉!
虽说高门各府内宅腌臜事不少,却没想到竟有人用此等恶劣的手段害人!
若是齐探花没有发现这两翁梅花雪水有问题,那即便齐夫人身子有恙,他也只会当做是弱症,绝不会往中毒上想。
想到此处,纪太医出言道:“齐承旨,容我重新替夫人查看一翻。”
齐砚点了点头,先吩咐行言丶行闻,这两翁梅花雪水谁都不许动,然後才带着纪太医离开了冷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