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点头承认:“夫君知道我出身安国公府,自小金尊玉贵,哪里会煮什麽汤羹?前几日也不过是心血来潮,便取山药和栗子用水煮了,还将金玉羹的名字浑用上,实在算不上什麽汤羹。”
说到这,叶蓁轻声笑了笑:“也幸好我错将冷茶装了进去,不然送了一盅形状杂乱的山药栗子水过去,倒叫夫君贻笑大方了。”
叶蓁无意间瞎编的这几句话,便将齐砚原本想问出口的“你可会煮莼菜鲈鱼羹?”给堵了回去。
不过齐砚却又注意到了别的。
“你……真的煮了金玉羹?”
叶蓁毫不心虚,极其干脆地点了点头。
齐砚却微不可察地眉眼沉了沉。
这麽说来,灼华院里还藏着卫婉清的眼线。
叶蓁不知齐砚在想什麽,她还有别的事要说,索性直接开口:“夫君,太夫人说,你要搬出侯府,分府另住?”
齐砚擡眼:“太夫人找你了?”
叶蓁点了点头,没用太夫人那一套说辞,她能知道的道理,齐砚不会不知道。
叶蓁:“夫君可否暂时先别搬出去?”
齐砚:“这次没人会扣你一顶不孝的帽子。你还不想搬吗?”
叶蓁毫不犹豫地再次点头。
齐砚又不甚理解了疑惑道:“为何?你明明不喜欢府中的规矩。”
叶蓁勾起嘴角,轻声笑了笑:“我是不喜欢府里的规矩,但我更不想掌管一府中馈,日日忙的不得闲,哪里有现在这样舒坦?”
齐砚:“你现在不也一样要掌管灼华院?”
叶蓁到了一盏新茶,推至齐砚面前,又端起自己面前已经温了的茶盏,喝了一口,方道:“这不一样。”
齐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还是红枣桂圆茶,甜腻腻的,可比起鸡汤,他更愿意喝这个。
接着齐砚又喝了一口,问:“有何不一样?”
叶蓁:“灼华院里,我只需每月给我的四个大丫鬟发发月银,哦,现在还多了一位花厨娘。而其他人的一应吃喝,四季衣裳,月例银子,都由大伯母一起掌管发放,院中其他丫鬟的事务分派,做的好坏与否,用心与否,都有林嬷嬷管着。如此,我自然乐得清闲,又怎想搬去新府?”
齐砚说不上来什麽滋味,只觉心口微微发堵,可下意识又不想逆了她的意。
齐砚:“好,听你的,倘若有朝一日你想搬离府中,再同我说便是。”
齐砚说完便默默喝起了枣茶。
叶蓁本以为还要废上一翻口舌,没想到这麽容易就让齐砚答应了。
叶蓁看了看天色,已经黑漆漆一片。
今晚目的已经达成,也该睡觉了。
叶蓁等齐砚喝完了那盏茶,轻咳了一声,道:“夫君,我今日月事来了,多有不便,还请夫君回前院吧?”
齐砚放下空了的茶盏,擡眸望向对面的人。
这话虽在齐砚意料之中,却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月前,叶蓁说过的那句:“今後再见到敬文侯府的人,我也可以不做齐家妇。”
难道……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离了吗?
齐砚再想到刚刚她说的,不想执掌一府中馈,而这又接连三次不想与他同房……
齐砚心下再次发堵:“你……究竟何意?”
齐砚的突然发问,让叶蓁惊了惊。
怎麽?难道一连三次推拒他,倒是让他想做那事了不成?
叶蓁被自己的想法又惊了惊,随即失笑。
齐砚不过是按着齐家礼法和规矩,要个孩子罢了。
他一切的举止都是循规蹈矩,就连生孩子也一样。
不是他想行夫妻之事,而是他需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