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院里,下人进进出出,青兰四个悲戚地红着眼眶,似是刚刚哭了一场。
有人欺负她们了?
叶蓁心底冷哼,谁那麽大胆?竟然趁她不在欺负她的人?
她顺着四人的目光看去,却见一道孤寂的身影,静静坐在架子床前,紧紧握着一只手,仿佛失了魂一般。
竟然是齐砚。
他在做什麽?
叶蓁朝床上看去,悚然一惊。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竟然是她自己。
只是这个她……好像已经没了气。
叶蓁还想探究再去看看,却见床上的那个她已经不见了!
她不由得一抖,真是邪了门了!
叶蓁想快步离开,即便邪门的那个人是自己也不行!
只是她刚出去,就听见了齐砚的声音,这声音即熟悉又陌生,不像她重生後的齐砚,倒是像她重生前的齐砚。
声音冷冰冰的,能冻死人!
她本不想听,这个齐砚远不如现在的这个好,她才不想理他。
可她又控制不了自己,硬生生地躲在里面听着外面说话。
“夫人是中了雷公藤之毒……此毒不仅仅只从口入才会中毒,皮肤接触一样会中毒……”
是纪太医,雷公藤不是她重生後才被发现的麽?
叶蓁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她迷茫了一会儿,天色却暗了下来,她一惊,得快些离开才好,不然谁知道又有什麽邪门的事发生?
可她刚要出去,却见齐砚走了进来,叶蓁顿住脚步,睁大眼睛打量着这个人。
还是和之前一样冷冰冰的,不过看起来好像更冷了?还少了一丝活人气?
他怎麽变成这样了?
他来後宅干嘛?
青兰她们几个呢?
叶蓁满腹疑问,却说不出话来。
她见齐砚手中拿了佛手香橼,将床头那个已经发蔫的换了,又默然静坐在床边,神色征征,然後起身朝东侧走去。
叶蓁心下哼了哼,她自从生病一直不得安睡,所以才在床头放佛手香橼助眠,他竟然还记得更换。
那她就先不走了,去看看齐砚去做什麽吧!
她跟了过去,却见齐砚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托盘,上面摆了紫苏鱼丶翠琅轩丶芥辣青瓜还有一份槐叶冷淘。
叶蓁心道,原来是要去用膳,可膳厅又不在这边……
还没想完,就见齐砚已经坐了下来,将托盘里的饭食摆在了食案上,拿了一只空碗,分出了一半槐叶冷淘,另一半摆在对面。
叶蓁朝对面望去,竟然是一方牌位!
她心下惊了惊,又生出几许复杂,齐砚什麽时候添了这个癖好?开始对着牌位用膳了?
复杂过後,叶蓁又有些生气,什麽人的牌位竟然摆在了她的屋子里?就算齐砚不喜她,也不用这麽糟践她吧!
她气冲冲朝牌位看去,那股气倏然散了,上面写的竟然是“吾妻蓁蓁”。
是她自己。
叶蓁愕然良久,千头万绪骤然涌向心口,让她发闷。
不知过了多久,齐砚已经吃完了他那份冷淘,却没起身离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退了色的荷包和两条同样退了色的长命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