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叶蓁是今日一大早自己先行回到京城的。
回来吃些东西又沐浴後就回内室歇息,此时也才睡下没多一会儿,听到齐砚的声音,眼皮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却没挣开。
也许是自战事结束,齐砚又平安无虞地回了京城,让她在听了行言的话後,忘记了齐砚也可能并非重生,而是也可能像她会做一些梦一样,梦到了上辈子的事。
想到此种可能,她这才放下横亘在心头的不快,火速回京,试探试探齐砚究竟是重生还是梦境。
就是不知要如何试探,毕竟齐砚这麽敏锐。
若他也是重生的,他必然早就知道她也重生了,她只要三言两语,齐砚就知道自己在试探他。
只要他不想说出来,他定然能做的滴水不漏。
叶蓁闭着眼睛想的入神,眉头都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只是正当她想不出个好法子时,齐砚却缓缓开了口。
“我在北境收到太子让人送来的密信时十分开心,你只因一个梦就不顾自己的安慰要来寻我。”
“可是,比这个更让我开心的是,这一世你还是我的妻子。”
叶蓁倏然挣开眼睛,他竟然承认了!
齐砚他承认自己是重生的了!
叶蓁“腾”地坐起身,要将手从齐砚手中抽出,却被齐砚握的更紧。
叶蓁见手抽不出来,便也不再费劲,冷声问道:“什麽时候重生的?”
看看他究竟欺瞒了她多久。
齐砚想靠她近些,却也能明显感受到叶蓁的生气,这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蓁蓁没同行言所说的那般平静,还会生气。
会生气就好。
齐砚:“殷氏让人给你送来两翁梅花雪水的当晚。”
叶蓁轻呵一声,足足欺瞒了她大半年。
叶蓁这次用力将手抽出,眼眶不自觉发酸。
虽然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可乍然知道面前的这个齐砚就是上辈子的那个齐砚,还是让她忍不住气闷。
气闷的想到上辈子受的郁滞和委屈。
齐砚心疼地想将她揽进怀里,可很显然,叶蓁十分抗拒。
叶蓁暗暗压下这股郁滞和委屈,尽量平静道:“你怎麽可以这麽对我?”
上辈子把她困在灼华院三年,这辈子还欺瞒于她!
“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不该因为齐家规矩而冷落着你。”
“不该让你一人困居于灼华院。”
“不该连有人给你添堵让你不快都察觉不到。”
“更不该没发现……有人害你……”
齐砚说着说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孤寂的十年,没有叶蓁的那十年。
此刻的齐砚,和叶蓁梦里见到的那个人重合了。
没了活人气,每日下职回来,对着她的牌位用膳,然後低声说着话。
“我不敢告诉你,我知道你会怪我丶恨我。”
“可我不想和你分开……”
“你提过几次和离,我怕我说出我也重生了,你会离开……”
“我不想你离开……”
齐砚声音喑哑,僵坐在床边,望着对他怒目而视的叶蓁。
叶蓁拿起床上长长的双人枕头,不留力气的朝齐砚砸去,一连砸了好几下方才停下。
齐砚躲都没躲,任叶蓁出气,被叶蓁砸的发冠都歪了,头发也凌乱地垂落几缕,好不狼狈。
叶蓁却奇异的气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