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象征着妓女百年悲苦的虚假街市化作晨光消散,我再次回到了这片空无一物的纯白广场。
二十一扇门扉在我身后静静地光,它们不再是孤立的光源,而是连成了一片璀璨的星图,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被我亲手救赎的灵魂的安宁。
我不再需要外界的力量,我自身,便是这片扭曲时空的“道”与“法”。
我的肉棒,便是衡量一切、裁决一切、创造一切的权杖。
它随我的心念而动,时而温润如玉,抚慰悲伤;时而灼热如星核,焚尽怨憎。
我走向了那扇编号为“22”的门。
手掌尚未触及,一股尖锐、灼热、充满了猜忌与毁灭欲的、如同淬毒钢针般的情感洪流便刺入我的掌心。
那并非单纯的恨,而是一种由极致的爱恋酵、腐烂后,所产生的最可怕、最偏执的毒药——嫉妒。
我推开了门。
眼前,是一片燃烧的废墟。
这里似乎曾是一座雅致的贵族庭院,但此刻,所有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都在熊熊的、暗红色的火焰中燃烧、扭曲、崩塌。
空气中弥漫着木材烧焦的气味,以及一种更加刺鼻的、仿佛是情感本身被点燃后所散出的焦臭。
这里没有热浪,那火焰是冰冷的,不会灼烧肉体,只会直接焚烧人的灵魂,勾起内心最深处的猜忌与不安。
在那片火海的中央,在一座已经烧成焦炭的、象征着爱情的“比翼冢”前,一个女人正缓缓地、用一种充满了无尽恨意的、优雅的舞姿,跳着独舞。
她穿着一件血红色的、绘有金色凤凰图案的华美“白无垢”。
她的舞姿,每一个旋转,每一个顿足,都充满了极致的美感,却又带着一种要将天地都撕裂的恐怖力量。
她缓缓地转过头。
那是一张戴着“般若”之面的脸。
面具惨白如骨,头顶生出两根尖锐的金角,一双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金色的、如同地狱业火般的火焰。
那张嘴,咧开一个既像在哭泣、又像在狂笑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然而,在我眼中,我能看穿那副由嫉妒所化的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何等美丽、却又因泪水与痛苦而扭曲的、柔弱的脸庞。
“你来了……”
她的声音,是从面具之下出的,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悲戚与疯狂。
“你说过,你的眼中只有我……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目光还会停留在别的女人身上!哪怕只是一瞬!”
她的舞步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周围的火焰也随之冲天而起!
“你说过,你的心中只有我……可为什么,你的梦里,还会出现别人的名字!”
她每质问一句,脸上的面具就仿佛与她的血肉融合得更深一分,她身上那股属于“人”的气息就更淡薄一分。
“既然你的眼、你的心、你的梦,都装不下完整的我……那我就亲手把它们……连同这个你曾爱过的世界一起……挖出来!烧干净!”
她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停止了舞蹈,那双燃烧着嫉妒之火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我!
她再一次,将我错认成了那个让她堕入魔道的男人。
“我要把你……嚼碎了……吞下去!这样,你就永远,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她化作一道血红的残影,携着足以焚毁灵魂的嫉妒之火,向我扑来!那双原本柔荑般的手,已经变成了闪烁着寒光的利爪!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体表那层淡金色的神光,如同最温柔的铠甲,将那些冰冷的火焰尽数隔绝在外。
我伸出手,没有去抵挡她的利爪,而是在她错愕的目光中,轻轻地,抚上了她脸上的那副“般若”之面。
“这张面具,很美,”我的声音,如同清泉,滴入了这片燃烧的地狱,“但它太沉重了。戴了这么久,你也该累了吧。”
我的指尖,蕴含着足以平息一切动乱的法则之力。
在我的触摸下,那副坚硬如铁的鬼面,竟然开始变得柔软,如同即将融化的蜡。
“不……这是我的爱!是我对你……唯一的证明!”她惊恐地尖叫着,想要后退,却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我那看似轻柔的抚摸,彻底禁锢在了原地。
“不,”我摇了摇头,另一只手,则穿过她华美的婚服,准确地,握住了她那颗因嫉妒而疯狂跳动、却又因孤独而冰冷的心脏,“这只是你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