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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雷霆索偿正家声(第1页)

:雷霆索偿正家声

林修然的归来,如同一块千钧巨石,投入了京城权贵圈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深潭之中,激起了远比预想中更为剧烈的波澜。他并未急于四处拜访、结交权贵,而是在觐见皇帝、正式就任通政使司右通政(正三品)这一清要显职之后,便深居简出,除了日常衙署公务,便是在竹影轩陪伴黛玉,或是闭门研读卷宗档案。然而,他越是这般沉静,外界对他的猜测与关注,就越是热烈。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新任的林通政,与那位风头正劲的林姑娘关系匪浅,他绝不会对贾府之事袖手旁观。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果然,在林修然回京半月之后,一个看似寻常的上午,他终于亮出了锋利的爪牙!

这一日,天空阴沉,细雨霏霏。林修然并未乘坐官轿,而是穿着一身极为正式的绯色云雁纹三品官袍,腰束金带,头戴乌纱,骑着那匹神骏的白马,带着四名身着公服、腰佩朴刀的通政使司衙役,以及两名捧着厚厚卷宗的书吏,径直来到了荣国府那两扇曾经象征着无上荣光的朱漆大门前!

他并未下马,只是端坐于马背之上,目光冷冽地扫过门前那对狰狞的石狮子和有些惊慌失措的门房小厮。那通身的官威与煞气,与这细雨绵绵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通政使司林大人到!请贵府当家人出来答话!”一名衙役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官威,高声喝道。

门房小厮何曾见过这般阵仗?吓得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荣国府中门竟被缓缓打开!贾赦、贾政两兄弟,在一众管家仆从的簇拥下,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地迎了出来。他们显然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真当面对林修然这兴师问罪的架势时,依旧吓得魂不附体。

“不……不知林通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贾赦作为长子,硬着头皮上前拱手,声音都有些颤。

林修然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丝毫寒暄之意,直接开门见山,声音冰冷如铁:“两位世伯(按辈分,他确实矮一辈)不必多礼。本官今日前来,乃是奉旨彻查已故巡盐御史林如海公家产归属一案。现有江南道监察御史衙门查明之官方文书在此,”他示意了一下身后书吏捧着的卷宗,“上面清楚列明林公遗留之田庄、铺面、库银、古玩等各项产业明细及价值。”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扫过贾赦贾政瞬间惨白的脸,继续说道:“根据朝廷法度及宗族礼法,林公独女林黛玉,乃上述所有产业唯一合法之继承人。然,”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凌厉无比:“据查,自林公逝世、林姑娘入住贵府以来,上述产业多有被隐匿、侵占、乃至变卖之实!此等行径,不仅有违律例,更是欺孤灭寡、有辱门风!本官奉旨办案,今日特来询问贵府,对此作何解释?被侵占之产业,何时如数归还?!”

这一番话,条理清晰,证据确凿,义正词严!如同一道道惊雷,劈头盖脸地砸向贾赦贾政!他们早已从王夫人口中得知了那份要命的清单,但万万没想到,林修然竟然如此不留情面,直接打上门来,以官方身份正式索要!

“这……这……”贾赦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贾政更是满面羞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心里清楚,王夫人这些年确实暗中动了不少手脚,许多林家的田庄铺子,早已被过户到了贾府名下,或者被王夫人的娘家王家暗中掌控!这要如何归还?拿什么归还?!

“林……林通政,”贾政勉强稳住心神,陪着笑脸道,“此事……此事或有误会。林家产业……当初林公去世突然,许多事情料理不清,或许……或许有些疏漏。我们……我们定会仔细查核,若真有属于林侄女的,定当……定当奉还……”

“查核?”林修然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江南道监察御史已然查核清楚!白纸黑字,官印赫然!还有什么可查核的?本官今日来,不是听你们推诿搪塞的!而是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和具体的期限!”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文书,递给身旁的衙役:“这是本官根据官方清单整理出的‘限期归还告知书’。上面列明了所有被侵占产业的名称、地点、价值,以及要求贵府在一个月内如数归还的最终期限。若逾期不还,或归还之物与清单不符,”他目光森然,一字一顿道:“休怪本官不讲情面,依法提请有司查封贵府相应资产以作抵偿!届时,大家面上须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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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封抵偿”!这四个字,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贾赦贾政的心上!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若真走到那一步,贾府百年声誉将荡然无存!他们将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林通政!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贾赦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林修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当你们算计着将我妹妹远嫁他乡、侵吞她家产时,可曾想过‘一家人’这三个字?不必多言!签字画押!一个月后,本官再来验收结果!”

他语气决绝,毫无转圜余地。那衙役将文书直接递到了贾赦面前。贾赦双手颤抖着,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清单和最后通牒般的期限,眼前一黑,险些晕厥。在林修然冰冷目光的逼视下,他最终不得不哆哆嗦嗦地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

“送客!”林修然见目的达到,毫不留恋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马蹄踏在湿润的青石板上,出清脆而冰冷的“哒哒”声,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渐渐远去。

留下贾府门口一干人等,面如死灰,如同丧家之犬。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传遍了京城!林通政雷厉风行、上门索债之事,成了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谈资!人人都在拍手称快,称赞林修然“铁面无私”、“为民伸冤”(虽是为妹,但亦是孤女),更将贾府钉在了“伪善无耻”的耻辱柱上!

而此刻的竹影轩内,黛玉听着紫鹃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兄长今日的威风,手中捻着一根丝线,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清浅而自内心的笑容。她知道,属于她的东西,正在一件件地、一步步地,回到她的手中。而这一切,都源于身后那座名为“亲情”的巍峨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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