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有点害怕,手借我牵一下好不好?
站在旁边一同看热闹的301的业主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去搀扶岑雁。
身後闹得正开的那群人也留意到门口的动静,纷纷侧目。
玩具车滚落在一旁,意识到发生什麽之後,乔窍愤懑地瞪了赵汝生一眼:“疯子,搬走前还要惹事!”
赵汝生自然也看见了岑雁掌心的鲜血,伤口看起来没有伤及动脉之类的重要经脉,至少没有呈现井喷的状态,整体流血情况可控。
短暂的慌乱之後,赵汝生立刻摸出手机。
夫妻这麽多年,赵汝生动一动乔窍立刻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麽歪主意,她鄙夷地戳穿他,迅速拎着家中的医药箱,越过他往岑雁方向去:“施雯,这就是你憧憬的好男人。一遇到事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删掉门口的监控,逃避责任。”
乔窍看见岑雁脖子上的工牌才意识到她是物业的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新年第一天给你添麻烦了。”
301业主已经仔细看过岑雁的伤口:“她掌心里有碎玻璃,还可能有玻璃纤维,还是去医院处理比较好。”
乔窍翻出医用纱布,先简单给岑雁擦去伤口上的血液:“这个伤口确实要上医院。小姐你需要帮忙报警吗?我可以为你作证。”
赵汝生本以为乔窍和往常一样,是嘴硬心软地帮他擦屁股的,闻言气急败坏地在身後大吼:“乔窍!”
遭受无妄之灾的岑雁自然也听见了乔窍之前的话,知道赵汝生大概是不准备对此事负责。然而她的手这会儿还在渗血,怎麽可能等警察出警後再处理伤口,闻言摇了摇头:“谢谢,我先去趟社区,再回来报警处理索赔的事情。”
乔窍不卑不亢:“行,有需要作证的话可以找我。不过,就医可能要麻烦你自己去了,我这边走不开,不然等我回来,家里可能会被前夫搬空了。”
“没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岑雁朝乔窍和301的业主点头致意,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捡起手机,确认其完好。
她按下电梯下行键,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在场的衆人一眼,步入电梯当中。
社区医院并不算远,但到底属于中途外出,後续还涉及索赔等事宜,岑雁还是在电梯里给柯颂发了条外出信息报备。
受伤的手还在汩汩渗血,单手操控手机也很勉强,她直接给柯颂发了条语音信息,简单说明受伤的前因後果,以及自己会短时外出就医的事情。
寒冬腊月,岑雁自然是躲在保安室里等快车。揭锐乍见岑雁满手猩红,吓了一大跳,没等细问,岑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柯颂?”
“你现在人在哪?上车没有?”
揭锐神色微动,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插嘴道:“妹妹在我这等车呢!柯颂你要不要送一下她?一个人缴费就医不方便,我怕她的血不小心滴在人家车上还要付清洗费。”
“哪有那麽夸张……”岑雁有些无语。
但电话那端的柯颂却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叮嘱岑雁在原地等她来接。
揭锐挑眉,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感谢我吧?我直接帮你省了来回车费。”
岑雁颇有些意外,她没想过要劳烦柯颂。而且,这事儿也确实没必要麻烦他:“我这是意外受伤,打车也没事,费用我会找肇事者索赔的。”
好奇心旺盛的揭锐自然不会错过:“什麽意外?”
302的事情说来太复杂,岑雁一边取消快车订单,一边和揭锐细说,才讲到一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往外一看,柯颂的车已经打着双闪靠在路边。
于是岑雁毫不犹豫地挥手和揭锐道别,钻进了柯颂的副驾驶座。反正就算她不讲完,揭锐也有自己的途径打听。
从保安室里出来,柯颂已经下车绕行到车门这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视线相撞,她似乎在柯颂眼眸中看见担忧。但等她细看的时候,却再无踪迹,只能被归类为错觉。
“有生之年我居然能让柯颂给我拉车门。”
“我是怕你的血抹在我的车门把手上。”
狗嘴果然吐不出象牙,柯颂的嘲讽在上车後虽迟但到:“你真是我见过平衡能力最差的地球人。我第一次听被玩具车砸了,摔在玻璃上的。”
“刚好砸中的腿弯!而且不是那种小玩具车!很重的!”刚刚还有些焉的岑雁一下子来了精神,气鼓鼓地反驳。
柯颂煞有介事地点头:“对!玩具车太重了!所以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建议你一会儿问下医院有没有什麽手术,能让你像儿童自行车一样,在身上装两辅助轮。”
“呵呵,你不如让我坐轮椅算了。”
“那不行吧!你又没残疾,遇到过不去的坎突然站起来会吓到别人的。不过,我觉得地球确实有必要把平衡能力不好列入残疾选项里。”
要不是感念柯颂大冷天专门送她,要不是顾虑自己的性命正掌握在司机手上,她真想扑过去糊柯颂一脸血。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伤口有些疼,但手受伤总归是小伤,柯颂到底是发什麽疯,突然要送她啊?
一个人就医不方便,血有可能不小心糊到快车司机车上,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啊,与他何干?就因为她是因公受伤?可这麽小的伤,也构不成工伤评定吧?
岑雁能感觉到柯颂近两个月对她的态度有所软化,刨除带刺的言语,单看他的举动,甚至堪称友善。她也曾往最不可能的那个方向想过,但很快又被推翻。累计的次数多了,她自己有时候也疑惑,柯颂到底是怎麽想的?
许是岑雁思考时的注视太过强烈,柯颂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