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
浮生宫防御结界外,浓浓的雨雾不散,诡异的紫色丝线在其中漂浮。
一群人站在雨雾中窃窃私语,队伍前头有两人并肩站着,一人四肢偏长,穿着一套宽大的灰麻衣,眼梢斜着。另一人手摇折扇一身珠玉,面色稍白,桃花眼之下,眼圈乌黑。
“陈公子,先前傀儡寻到的阵眼消失了,应该是假的。”廖秋野侧身看着把玩折扇的陈涩,谨慎开口。
下一秒,陈涩反手将梦魇魔控制的傀儡击碎了,落下满地灰烬。
“一帮蠢货,梦魇魔就是相信你们,才让我带人过来接应的,你们却告诉我找了个假的?”陈涩转身用折扇轻敲廖秋野的脸颊,“你和褚子梁真以为仗着梦魇魔,就能欺负我嗔花楼,呼来唤去做牛做马。”
廖秋野擡手推开陈涩的折扇,眼神冷漠,嗔花楼的人瞬间向前一步,护在陈涩身旁,两队人对峙,气氛紧张。
最终,还是廖秋野先低头。
“呵,我想是陈公子误会了,浮生宫大阵确实在此处,廖某也猜到先前的阵眼是障眼法,”廖秋野指向浮生宫的骷髅白鲸鱼泼洒金粉的位置,继续说,“我推算出真正的阵眼藏在金粉之下,你我只需合力破阵,就能找到通往禁地的路了。”
听到这番说辞,陈涩的脸色稍微好转些许。
“我们什麽时候能回去,在这真是白费功夫。”玉菱儿暧昧地拉长声音,她从人群中走出来,轻轻将下巴挨在陈涩的肩头,美目在廖秋野身上打转,一旁的廖秋野看到过分妖娆的玉菱儿,急忙别过头不看她。
心中暗骂,这玉菱儿不知用了何种邪术,时时刻刻都在变美,不过几日,普通的样貌已然绝色,真是可怕。
陈涩没有给她回应,而是亲自挑选了几个嗔花楼的人,对廖秋野说道:“我且信你一回,等破了浮生宫大阵,我再找你和褚子梁的麻烦。”
“菱儿也想去,带着我一块儿去吧。”玉菱儿摇晃着玉白的胳膊娇嗔道,人群中有人没忍住,嘲讽地笑出声。
“成天像糖糕一般贴着我可不好,叫人看笑话,你就在此地待着吧。”陈涩冷冷看向笑声处,那几人急忙收起笑容。
陈涩用力捏了一把玉菱儿的腰肢,大步走向阵眼,一旁的廖秋野低下头跟随陈涩离开。
几人走近骷髅鲸鱼堆积的金粉中,细细检查。
突然,一股异香混着金粉炸开,香气汹涌而至,瞬间将几人吞噬。
“糟糕,陈公子和廖公子都不见了,速去禀告褚子梁。”廖秋野的手下紧张说道,馀下的人拿着武器警惕地看着四周。
“不对吧,他们应该是被浮生宫的人抓走了,和褚子梁说有什麽用,应该直接汇报梦魇魔。”一位壮汉有些害怕地小声提醒。
话音未落,他的话就被人否定了。
“不可能,陈涩本领通天,擅长术法还有各种宝物护身,浮生宫的人发现不了我们,你们不用疑心,在此地静候他们破阵归来。”玉菱儿抖抖裙摆,盘腿坐在石板地上,一脸轻松。
衆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那壮汉被反驳,有些挂不住面子向前:“玉菱儿,这里可没有你插话的份,你不过是陈公子的玩……”
刹那间,一物从玉菱儿手中脱出,瞬间飞入壮汉口中,三两下绞断了他的灵体舌头。
恶心的汁液从对方口中喷出,黄黑之物将四周的人惊退两步,壮汉捂着嘴颤抖地跪在地上,口中恶液无尽地从他的指缝渗出,他慌张求饶地看向坐在前方的玉菱儿。
玉菱儿收起宝物向後仰,恰到好处地露出她妖媚的脸,浅笑道:“再有下次,我就打碎你的灵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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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月影宫。
“宫主大人,我看防御大阵已经修好了,能不能商量点其他事呀?”蔺昭灰头土脸地学苍蝇搓手,看着一旁盘腿闭眼的闵月楼,“我想拿积分换点东西。”
殿内静悄悄的,毫无回应。
闵月楼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整整三天了。
看她半人半树的形态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蔺昭擦了一把脏兮兮的脸,越抹越黑,弯腰靠近修好的法阵。
发光的防御阵法里,有无数小木头人忙碌的身影,隐约还有一些浮生界的画面浮现,分不清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蔺昭第一次细看此阵,心中顿生骄傲。
“哼,好好保护大阵,不许偷懒。”蔺昭模仿闵月楼的口吻,虚点阵中的小木头人。
随後蔺昭无聊地离开位置,殿中有数面古朴的镜子蒙着厚厚的灰尘,不知道有何用处。
若是细看,便能看到这些镜子围着大阵。
蔺昭看着蒙尘的镜子忽然心生念头,她手指刮着灰尘歪歪扭扭地写上:“我,蔺昭到此一游。”
霎时,被她蹭掉灰尘的镜子金光乍现,威严的字符慢慢浮现在镜面上:七重梦。
“七重梦,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是什麽宝物。”蔺昭好奇地擦干净镜面,发现镜面下方还写着小小的喜字。
好奇的她转身擦去另一面镜子的灰尘,发现是怒。
这指是喜怒哀乐的七情吗?
蔺昭终于想起在哪儿听过它的名字了。
只要通过禁地的七重梦考核,就能获得自由出入禁地的令牌,但是七重梦镜子的通关要求无人知晓,平日也没什麽人会想参加这所谓的考核。
前不久周烔和她说过,每个梦境的挑战都不一样,可问他怎麽通过的,他只是支支吾吾什麽都说不出来。
“奇怪,如果是七重梦,那多出的一面镜子会是什麽?不应该叫八重吗?”
蔺昭发现殿中总共有八面镜子,有两面被她擦掉了灰尘。
她的目光落在最後一面发乌的镜子上,趁着闵月楼没动静,正是她探索大殿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