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蔺昭看着闵月楼的脸,有些莫名恍惚地开口:“你希望我做什麽?”
闵月楼显然不希望蔺昭回去,虽然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
“和我留在这里,等待一切结束。”闵月楼举起利刃认真雕刻起一旁的冰雕,一个完整的灵体从碎落的冰块中浮现,看不出是男是女,那灵体被闵月楼的手轻轻一推,自然而然地飞向高空,同大雾混作一团。
蔺昭没有答应闵月楼,只是轻轻眨眼,心中一动问道:“刚才剥离的灵体去哪了?”
“一个迷失的灵魂,我将她送上去,会有看守禁地的护卫或者小木头人带她走,”闵月楼微微一笑,温柔地对蔺昭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还要回去救你的朋友吗?”
蔺昭看着闵月楼明亮的眼睛,知道逃不过这个问题了,只能握紧拳头应声:“我不回去了,我就在此地陪你。”
闵月楼听到蔺昭的回答,似乎有些惊讶:“你真的答应了?”
“我答应你,但你能让我看看祝好吗?”蔺昭想通了,有些认命般地坐到碎冰渣的湖面上。
闵月楼和周烔是旧识,应该不会害她。
听到请求的闵月楼瞥了一眼懒洋洋的蔺昭,似乎在思考什麽,迟迟不给答案。
不一会儿,闵月楼重新抓取一座冰雕开凿,百般无聊的蔺昭索性跳起来找些事做。
她自顾自沿着清浅的湖面,走向禁地远处的冰雕群,冰雕散发着极重的寒气,蔺昭看着一座同自己身形大小相当的冰雕,径直抱上去,想要拖动。
不料那寒冷的冰雕表面竟然像尖刀一般,割伤她的灵体,蔺昭有些吃力地闪开,异样的疼痛从灵体和冰雕的接触点蔓延开来。
远处的闵月楼见到蔺昭这般姿态,发出一声嗤笑,低头继续凿冰。
“笑什麽嘛。”蔺昭忍住疼痛小声嘀咕。
她冷静地走回闵月楼的身旁,拿走地上的寒冰铁链,将链子一头捆住冰雕,她拽着链子的另一头,顺着湖面将冰雕拖回来。
闵月楼看到蔺昭忙前忙後,用这个办法搬来许多冰雕,终于有些气不顺地开口:“蔺昭,你不会以为帮我一点小忙,我就会答应让你见祝好吧?”
“嗯。”蔺昭听到这话点点头,转而开始打扫闵月楼脚下掉落的冰渣子。
这里拍拍,那里扫扫,腾出一块属于自己的位置,蔺昭放倒一座冰雕,挨在闵月楼身旁,开始学着闵月楼敲击冰雕。
但蔺昭没有趁手的工具凿冰,她只能猛地跳起,重重地踏到冰雕上。
一记重踏,威震四方,声响吓到一旁的闵月楼,她震惊地看着呲牙咧嘴的蔺昭,低头再看冰雕,上方只有一道浅浅的裂痕。
“嘶。”蔺昭的脚也冻伤了,越来越疼。
闵月楼见蔺昭可怜兮兮的模样,又将头转回去,认真地说道:“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眼里微不足道,我也不会让你见祝好。”
“哦。”蔺昭有些闷闷不乐地回应,她坐在湖面上等待受伤的脚底板慢慢康复。
闵月楼凿冰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十分有节奏,大雾始终弥漫在禁地,像是某种警告。
蔺昭有些无奈,刚才她拖冰雕的时候,趁机打探了四周的环境,确定此地没有门或者离开的出路,只有无穷无尽的雾气。
如今只能放下逃出去的念头,讨好眼前这个浮生界地位最高的家夥。
想到这,蔺昭又充满干劲,她用力将铁链一端绑住冰雕上,另一端绑到胳膊上。
“怎麽了,知道没办法雕刻这些冰雕,所以要放弃了吗?”闵月楼摸了摸下巴,露出灿烂的笑容。
蔺昭见闵月楼这般神情,也不想让她太得意,于是她用力一甩,勒着冰雕来了个过背摔,反复几次,冰雕将蔺昭的後背磨得一片模糊。
终于,又一次重摔後,冰雕自裂缝处碎成了一片,内里的灵体摇摇晃晃地脱身而出,自由自在地朝禁地天空飘去。
“怎麽样?想不到我这招能成功吧。”蔺昭对着闵月楼扬扬下巴,伸手摸了摸後背的伤痕,等待它恢复。
闵月楼神色古怪地嘟囔道:“我确实没想到,你不愧是将军之女,力大无穷。”
蔺昭听到这话,身子僵硬地开口:“你知道我生前的事?”
闵月楼轻轻挑眉,转过身继续凿冰雕:“我说了,这浮生界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蔺昭两眼放光地抓住闵月楼的裙摆,语气诚恳:“宫主大人,你能告诉一些关于我前世的事情吗?我很好奇。”
说完话,蔺昭眨了眨眼睛,试图感化眼前的闵月楼。
“不能,我还有很多冰雕要凿,没时间。”闵月楼眼神一暗,敷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