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哭哭啼啼地诉完苦,肩上还缠着绷带,非要让英国公主持公道。
“谁让你去惹她的,这孩子自小就与我不亲近,自她母亲去世後我们一句话没说过,我已经让她离开了府,你受一剑就受着吧,她收了力气的,要不然你现在都没命在这坐着,以後少惹她。”英国公皱着眉头看着卫氏。
英国公当年娶妻生子完全是完成任务,依着老国公的宿愿娶了当时齐老将军的嫡女齐初礼,两人本不互相喜欢,齐初礼一生向往自由,更不喜欢英国公这种外表谦谦君子的男人。
两人相敬如宾,日子也算过的平稳,直到偶然一次,齐初礼发现了书房中的秘密,当然,她没有宣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还是懂的…但是在背後英国公还是发现了齐初礼。
英国公陷入回忆。
“你夫人…留不得了。”英国公对面的人喝了一口茶,平静的说道。
“你能保证他在我们成功之前不说出去嘛?她如果说出去死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
毒性是慢慢发作的。
沈栖朝收拾好一切之後,来到主院,找到父亲,行了一个做儿女对父母的大礼。
“女儿这麽多年也没长成父亲喜欢的样子,小时候看到别的父亲会把孩子抱起来,我从未体会过,这麽多年不知道正常父亲是什麽样的,如今我们之间唯一的链接也断了,但我无法摆脱英国公女的身份,现请求离开英国公府,为母亲祈福,也请父亲一切平安顺遂。”
英国公看着离开的女儿,心里五味杂陈,不是不喜欢,是年少的那股子轻狂,不喜欢她娘,等後来再想和女儿亲近的时候已经晚了…
英国公望着女儿决绝的背影,喉头梗塞。
京郊别院乃母亲嫁妆,地势开阔,适于观星。
如今这些也都是沈栖朝的,这里地势开阔,最适合观天象。
沈栖朝自小跟着母亲学习医术和星象,如今已经可以独立行医,夜观天象辨吉凶。
“瑶光和开阳打听的怎麽样了?”沈栖朝坐下来问着天璇。
“他们两个还没回来呢,小姐放心,开阳的性子沉稳肯定能护着瑶光。”天璇在一旁说着。
他们五个是母亲从小留给沈栖朝的,他们和沈栖朝一起长大,情谊早已超越主仆。
天玑丶瑶光丶开阳是武婢,天玑擅长使剑,瑶光轻功厉害,开阳擅长使双鞭,天璇则擅长制毒,天枢是密探。当初就是天玑发现母亲被下了慢性毒药最後毒发身亡的。
在英国公府的这麽多年,敏锐的五人都没发现到底是谁能有机会下药,沈栖朝觉得人可能早就不在府里了,所以她才顺势从府里出来,想查清母亲的事情。
哥哥现在下落不明,当初母亲过世的时候,沈栖朝写信给选在边关的哥哥沈栖槿,但是一直没收到回信,所以派了瑶光和开阳前往探寻下落,两人至今未回。
话说这英国公对着一双儿女,着实不重视,嫡子沈栖槿早早就跟着舅舅驻守边关。有五年没过家了,对沈栖朝更是管都不管。反而对卫氏的女儿沈云昭宠爱有加。
夜晚,沈栖朝坐在院中的凉亭下,望着夜空,【荧惑犯紫薇】
“天下要乱了…”沈栖朝喃喃自语。
想着接下来该从哪方面入手,既然母亲是慢性中毒,身前母亲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喝药,但是是调理身体的补药…那就先从抓药的药铺下手。
“夜深露重,小姐,我们进屋吧。”天玑拿过来一件披肩给沈栖朝披上。
原本英国公嫡女的身份,多麽无上荣耀,即使现在英国被公当今圣上有所忌惮,手上没有实权,但是毕竟身份摆在那,还没有几个人敢低看他们家,但谁知英国公对这个女儿不管不顾,以後的路难走了。
“天璇,别垂头丧气的,我们现在出来了,天地之大,有的是我们能去的地方,等母亲的事了了,我们就去西北,哥哥之前总和我说大漠的自由开阔,我也想体验一下。”
“小姐…不该是这样的,你明明应该是享福的人,不应该经历这些…”天璇眼眶有些红,不忍心的看着沈栖朝,他们五个从小跟着沈栖朝,沈栖朝从来没用过小姐的身份对他们,把他们当作是平等的人。
就连开阳这个冷漠的大男人都感受到沈栖朝的平易近人。开阳每每都说,小姐生下来就是过好日子的人,可如今却走到了这样。
“好啦,哪有谁天生就是享福之人,走了去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去要去医馆呢。”沈栖朝带着天璇往回走。
沈栖朝现在得想办法入进去之前给母亲抓药的医馆。
沈栖朝和天璇来医院的时候医馆内可以用人仰马翻来形容…天璇随处抓了一个药童,“你们掌柜的呢?”
“里丶里面…”药童慌慌张张指着内室,扭头又跑去煎药。
沈栖朝与天璇对视一眼,举步向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