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麻醉散,还是太疼了。
王卿在外敲门,王妮妮也喊着她哥哥的名字。王家主母着急万分。
而王家主君,倒是一直没见到人,听说是去南方寻墨宝去了,还未回府。
我远远的瞧着王贺跪在地上,低着头,慢慢的清理。瞧着他的背影,竟觉得有些悲壮。
能如此,大抵是真的爱他的祖母吧!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贺起身。
我走过去,瞧见他一手污秽,正拿着干净的布擦拭,额头上都是汗。
脸色十分难看。
地上是沾着血的布,还有一盆被割下的腐肉。我差点晕了过去,赶紧撇过头不去看。
王贺将污秽的腐肉端到另一边,才回来。
我拿着一旁杏儿之前准备好的干净布巾,扭着身子递给王贺一块,“擦擦汗吧!”
王贺伸手,我侧目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多谢。”
我又拿了一块布巾,替他外祖母擦拭额头的汗水。
而他开始重新跪下,开始为祖母敷上章医师给的药。等了一会,我想应该看不到创口,才回眸去看。
王贺动作轻柔,已经包扎完一圈。我瞧着已经不似方才恐怖,走过去帮忙。我们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我看了一眼他外祖母腿上的包扎法子,应是学过的,但不熟。这块我倒是学的不错,就帮着他完善後续,让他先去休息。
他喏喏的道了一声谢,却一直在一旁等候。
包扎完後,他去到堂厅椅子坐着,沉默不语,像是全身力气被抽空一样。
我看着他这幅模样,也不去打扰。等了片刻後,王贺打开门,让衆人进来。
几个人匆匆看望病人,见只是昏迷过去,皆松了一口气。王家主母看到一旁放置的腐肉,悲痛的哭了出来。王卿在一旁安慰。
王妮妮则走到我的面前,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我心想,不是说三日内不准出房间大门吗。
“王妮妮,回屋去。”
我刚想,王贺就出声提醒。
王妮妮委屈,“二哥,我又没做什麽。”
王卿也出声说道:“哎,如今外祖母的病最重要,都别闹了。”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没有管,默默低着头,照看药炉。
屋里污秽之物太多,王卿扶着母亲先行回屋,临走的时候,倒是对我说道:“有劳医师了。”
我默默擡头瞧了瞧王卿,若不是眼睛受了伤,倒也是一表人才。
王妮妮还是被王贺轰了出去。
杏儿与几名女婢,将床上的被褥都换了一套干净的,又清理完地上的血渍才离开。
我一直守着药炉,不曾离开。
又等了一会,我喂完药,才开始提醒王贺已经好了。
王贺回过神来,看着我,眼神真切的说道:“今日多谢。”
“我没有做什麽,今日公子才最辛苦。”我说的是实话,我做不到替人剜去腐肉这样的事情。
下山之前我曾询问过章医师,若是我一辈子都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惧,成不了医师呢。
章医师说:“开家药铺也是救人。”
是啊!
可是,我能顺利开起药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