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对我说:“姑娘受苦了”
我鼻子一酸,毕竟第一次进大牢,还七八个时辰未进食,多少有点心酸。
但还是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进了马车,车内放着点心,阿公说是小姐准备的。
我叹,又是程瑶。
夜已经深了,路上的行人很少,商铺都关了门。
我将车帘放下,心想着,程家在京城里还算有点威慑力。
本不想再入程府,可是这一次却不得不入。闭上眼,休息片刻。
等会还有一场恶战需要应付。
刚踏进程府大门,就瞧见一脸怒色的程崇,坐在大厅之中,身边站着程深海。而程瑶偷偷摸摸的站在侧厅,朝着我张望,示意我不要多说话。
“还不跪下。”
哎,跪吧跪吧。
我很听话的跪在冰冷的地上,暑气渐上,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凉爽。
我沉默的听着程崇训斥,无非是,今日之事丢了程家脸面,早就说过不要做这等有损门楣的商贾之事。
我没有辩解,只是一味的磕头认错。
程深海开言询问,“父亲既已答应你售卖草药,为何不将草药卖给普济堂,私下售卖草药,你难道不知是违犯大舒例律吗?还是你故意为之,想害我们程家。”
我眸色一沉,缓缓的擡起头看着程深海,“小女子乡野村妇,学识浅薄,只知多年前,大舒并无此条律法。”
是张家商行,垄断药材行业後,才有的。
“我听父亲说,你曾说日後想开一家药铺,今日看来,当真小瞧了你。”程深海眸色一沉,走近一步,“那我也告诉你,我们程家做不得你想要的,也救不了你第二次。今日这事没多少人知晓,暂且不与你计较。但若你执意要做商贾之事,便莫想再借着程家之力,达到你的目的。”
我环顾四周,只有悠悠烛火摇曳。
万耐寂静。
原是如此啊!
程深海果然聪明,已经猜到我的用意。
其实猜到也无妨,我从未想过隐瞒。
既然话已经说清楚,看着面前这父子俩的态度,我也应该认清现实。
程家靠不住的。
我不卑不亢的站起身来,对着程崇行礼,“我可以与程家彻底断绝关系,不过我有个条件。”
程深海看着我不再跪地卑谦,脸上露出鄙夷的冷笑,“你需要多少钱。”
我心中悲叹,夜深了,着实不想辩驳,“恳请主君,让章央神医收我为徒。”
程深海与程崇皆是一愣,都没想到来此一出,觉得我疯了。
“你这是要做什麽。”程崇询问。
我看着程深海,想看看他能猜到几分。果然,他还是聪明的,一转眼就猜出我的意图,“别白费力气,章神医已经归隐,不再收徒,何况你还是女子。”
“那便请主君赐药书十册,告知民女章神医住在何处即可。”
程崇是祭酒,医书弄到并不难,在朝为官多年,打听到章神医住在何处也不难。
程崇似是觉得我又在搞鬼,并不相信我的话,低沉着声,“日後老实待在程府,今日之事,我当作没有发生。”
我明白他的意思,想将我困住,依他的言行事,便可过上安稳好日子。
“若主君允诺,明日小女子便去县衙登记造册,我姓林,与程家再无瓜葛。若有违誓言,再打扰程府安稳日子,必将不得好死。”
程家并不能做我的依靠,徒留此处,已经毫无意义。
程崇还很犹豫,倒是程深海坚定的答应我的请求。“好,我答应你。”
我躬身行礼;“多谢程公子。”
夜太深了,没有多久天就要亮了,我又在当初那间客房住下。程瑶偷偷摸摸来到我的房间,她很不理解我的行为。
问我为什麽要这麽做。
我说:“我想救很多人,你相信吗?”
程瑶不解,站在门外,神情复杂,犹豫再三开口问,“你真的不恨我们程家吗?”
哎,我心中一凉,无人会相信我。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