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遍一遍遍
“…林杳杳前两天还跟我说她大学不想谈恋爱,她说…现在恋爱都是快餐式恋爱,她觉得太没意思了。”季祈年擡手摸了下鼻子。
“她真这麽跟你说的?”
“我跟她都十八年发小了,这能有假?”
季祈年长得好家境也好,人也没有想象中的少爷病,时不时还请他们整个宿舍吃东西,一出手就是几千块钱的饭菜,这会儿张然瞧着他那认真的神情,话里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林杳杳也长那麽好看,又还跟季祈年一块长大,家境肯定也不差,对爱情有点高追求也正常。
张然在脑子里分析一通,只能劝兄弟早日放下了,“行吧,谢了啊。”
同样的说辞这麽些年来季祈年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松了口气转过身去。
到了晚上去上英语课,帮林杳杳也占了个位置,他俩英语课抢的同一节。等老师已经在上面忘我地讲了十五分钟後,林杳杳还没来。
季祈年发微信问她:【上厕所掉坑里了?】
林杳杳:【在医务室。】
季祈年趁着老师转身过去写板书的时候从最後一排溜出教室,能考上Z大的学生天赋与努力缺一不可,对于这样的学生没必要再让他们签到签退的,爱听不听,不听拉倒。
季祈年一路狂奔,胸口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眉骨上。他猛地推开医务室的门,视线瞬间锁定了坐在病床边的林杳杳。
她正低着头,微微咬着下唇,眼眶泛红。校医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给她清理膝盖上的伤口,酒精触到破皮的瞬间,她肩膀一抖,手指紧紧攥住了床单。
季祈年大步走过去,呼吸还没平复,声音里带着明显地焦急:“疼不疼?”
林杳杳擡头,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鼻尖一酸,声音带着点委屈:“……疼。”
林杳杳回忆起她刚刚急急忙忙出校门买东西,没注意迎面过来一个小朋友骑着自行车,她往旁边躲,一个踉跄,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粗糙的水泥地上。
她下意识地用手肘撑地,却还是没能稳住身体,膝盖也狠狠地磕了下去。尖锐地疼痛瞬间袭来,她倒抽一口冷气,低头一看,手肘和膝盖处已经擦破了一大片皮,渗出的血丝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细小的沙石和尘土黏在伤口上,混着血珠,显得脏兮兮的。
小朋友看起来才八九岁,自己因为她往旁边一躲倒没摔,不过看她摔成那样,小朋友感觉都快要哭了,更何况是自己太急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跟小朋友说了两句没事就让他走了,然後自己一瘸一拐来了医务室。
刚刚摔地上的时候没哭,校医给她消毒,触及伤口的时候没哭,这会儿季祈年来了,她倒是很想哭。她试着动了动手臂,伤口火辣辣地疼,那些嵌在皮肉里的小石子更是磨得她眼眶发酸。
等校医给她消完毒,又上了点药包扎好後,叮嘱季祈年明天早晚各擦一次药,後面一天给她擦一次药,过几天就好了。
扶着林杳杳出校医室门的时候,季祈年问林杳杳周末舍友有没有在寝室的,林杳杳这才想起来,这个周末宁言要回家一趟,沈唯一和徐月今天下午就拎着行李箱出去玩了。果然祸不单行。
她眼巴巴的看着季祈年,“没有,她们这周末都不在。”
季祈年只能带着她回了学校附近的房子。
林杳杳感叹还好今天下午洗了澡,这可能是目前唯一让她舒心的事情了。
房子里有几套崭新的都没穿过的衣服裤子,给林杳杳用来当睡衣睡裤,季祈年帮林杳杳收拾好了客房,出来客厅的时候看见她在跟尹夏打视频。
“唉我眼花了吗,怎麽好像看见季祈年了?”尹夏问她
“就是他,我不是今天晚上摔了一跤嘛,舍友又正好这个周末都不在,就回了月湖景。”季祈年学校附近的这套房子地处的小区叫月湖景。
“不严重吧?要不然我明天来看看你?”尹夏一脸担忧
“我问问季祈年,刚刚贺立川好像也跟他发信息说明天想过来玩”
“季祈年,尹夏说她明天想过来,行嘛?”
季祈年点了点头,“贺立川宋凌明天也要过来,让他俩捎上她。”
坐在沙发上跟尹夏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她跟尹夏头一次不在一个学校上学,虽然也交了不少朋友,但总归多少有点不习惯,还好明天又可以见面。
季祈年给她热了杯牛奶,她喝完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他走过来收杯子,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早点睡。”准备擡脚离开的时候,屁股不轻不重挨了一巴掌。
季祈年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回头一看,始作俑者这会儿还满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什麽”的表情,盯着自己的手掌。
季祈年觉得好笑:“被拍屁股的是我,你一副被轻薄的样子干什麽?”
林杳杳真是有嘴都说不清,她跟尹夏经常拍对方,女孩子之间沟通感情的方式嘛,又刚跟尹夏打完电话,都怪季祈年,非得摸她头,那她不顺手的事吗,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巴掌已经拍到他屁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