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我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什麽睡意。
不过一会,门被敲响,我起身打开,瞧见是李婆婆,手里还端着鸡汤。
我眼角一下子湿润起来。
“今天受罪了,赶紧喝点鸡汤补补。”李婆婆温声细语的说着。
我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李婆婆将鸡汤放在桌子上,然後走近抱紧了我,抚摸我的头安慰着,“你是个好孩子,别哭,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哭的更伤心了。
第二天一早,沈节已经没了踪影。也不知道什麽时候离开的。
身子还很弱,我只能坐在门外,看着携香岭。
山陵俊秀广袤,如何利用起来,是个问题。
李婆婆不会种植草药,她说阿公也不会。思踌後我决定等病养好了,还是要去城里一趟才行。
燕柳知晓後,表示必须跟随。我知道燕柳是被派来监视我的,再说了,我对京城不熟,即使她不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也是会带她去。
病养好之後,阿公驾着马车送我们进城,我没有什麽其他需要,径直去了京城最大的药材铺。
张家药材铺-普济堂
普济堂开在大舒每一州,每一县,甚至偏远村落。百姓所需药材,八成供给都来自它。
我戴着帷帽与燕柳进了普济堂,里面人来人往的,药味扑鼻。普济堂共十开间,上下两层,不同的病人分在不同区。
刚走进,便有一药童前来询问。我说感染风寒,想拿点三七煎药。
药童说必须大夫会诊过,才能拿药。不然吃错药,担不起责任。
我没有多言,随着指引去会诊。
燕柳不解,在身後小声询问,“姑娘这是要做什麽。”我嘘了一声,让她等会不要说话。
大夫只是简单瞧了瞧,给开了药方。我说明家中其他药材还有剩馀,只需要给我三七便可。
可大夫说,“若你家中的药已经成旧,却说是我普济堂的药有问题。我们普济堂可担不起这个责。”
我回道:“那算了,我不医治了。”
大夫冷哼一声,“不看病便不要浪费老夫时间,将看诊费结清,速速离开。”
方才的药童在身後站着,我问多少钱。药童说一共两百文。
我拿钱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深吸一口气,不是早知如此吗。将两百文付清之後,带着燕柳离开此处。
出了普济堂,燕柳才开口询问,我方才举动为何。
我反问,“你平日里在何处看病,会诊的费用可昂贵。”
燕柳摇了摇头,“我身体硬朗的狠,倒不怎麽生病。不过我娘年纪大了,时常需要抓药治病。不过,我们很少来普济堂,这里的面诊费贵了些,一般都去慈安堂,那里面诊费只需一百文钱。”
一百文!
“你可知慈安堂也是张家産业。”
燕柳点了点头,“知晓,也算张家仁善,让我们普通老百姓也能看得起病。”
我忍不住轻笑,没有去辩解,而是回到马车内,将昨日采摘好的药材拿上,一路上寻找有没有其他药铺。
我不相信,连偌大的京城都全是张家的産业。
可是,我寻了大半日,都没有寻到私馆。
我有些泄气的回到马车边,燕柳跟着我也累了,问我到底要去哪。
我说我想找不是张家産业的药铺。
燕柳无语,“你早说啊!这京城里全是张家药铺,哪里会有其他人开的。”
是啊,只有在张家学堂学习医术,完成学业出师,得到医师资格,方可医治病人。若无证开馆,便会被衙门的人抓起来。
不仅如此,即使开馆,也需要从张家购买草药,以防弄虚作假,鱼肉百姓。若是被发现私自种植假药,医坏病人,也会被衙门的人抓起来。
天下之大,又有几人能真正摆脱张家行医。
“我倒是知道有一家药铺。”
我擡眸瞧着阿公,他的眼神里难得没有对我的敌视。他沉默的将马匹放在一旁拴好,带着我与燕柳去寻找。
我们穿过热闹的街市,走到一处偏远的巷子里,站在此处能听到钟声冥音,此地不远处便是安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