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在生气什麽。
我无法信任任何人,除了我的母亲。
我带着药,去後院煎药,忙了好一会,才给肃席喂下。
他出了一身汗,我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擦拭,让他好早些退烧。
就这样,忙了一夜
天色见明。
衙门的人已经来了。
这一次我没有反抗,跟着他们离开,神色自若。
我昂首挺胸,走在还未有多少行人的京街之上。
白气寥寥。
人间烟火。
衙门前,我只见到琪儿。她看到我时,眼睛瞬间红了,不敢对我说话。我颔首,让她不必担心。
真的,不死,就没事。
我被押入衙门,府尹大人还半眯着眼,他问了几句。
“可有医师资格。”
我摇头。
“可私下为他人诊治”
我点头。
“你的药是否出自普济堂”
我摇头。
府尹大人看我如此配合,不禁坐直一些,又问道:“你可有什麽辩解。”
我看着府尹大人,又瞧了瞧张家小厮,我道:“大人,小女子按医嘱煎药,并无不妥之处,至于这药来自何处,张家人知晓。”
张家小厮一脸无辜,“休要胡言,我怎知你的药来自何处。”
师爷上前一步在府尹大人耳边低语几句,大人眉头舒展几分。
章医师早已不在宫中谋职,若是本人亲自来衙门,倒是还需给几分薄面。但此刻无凭无据,又有谁,可证明。
我瞧着府尹大人那副面容,便猜到结局。
府尹大人按照以往行迹判案,废去双手,以防继续祸害他人。
我站在府衙之上,瞧着衆人皆魔,心中已是毫无波澜。
此情此景,见的太多太多。
一个无依无靠之人,注定这般结局。
我跪在冰冷的地上,手指被夹住,绳索被拉紧。
手指骨钻心痛疼,额头上满是汗水。
倒在地上。
但这些人并没有放过我,继续夹住我的双手。
我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痛,实在是太疼了。
“慢着。”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是沈节的。
我听见府尹大人下堂,迎接道:“章医师怎麽来了。”
“她的药是老夫配的,怎麽老夫的药,都有问题。”
我倒在地上,沈节将其他人推开,将我抱在怀里,眼神里充满自责,“我来晚了。”
怎麽会晚呢,按照时辰计算,沈节昨夜就出了城。